尽阳掌教冷冷看了他一眼,连一个字也没说,径直便往极月仙宗里闯,连月清闭关的地方,他是清楚的,他根本没心思等他出关。
倒是玄奇掌教面容还算温和,见极月大长老脸色怔住,他微笑安抚了一句:“无妨,我们找连月兄有些急事,你先下去吧。”
极月大长老自然不放心就这麽离开。
他亦步亦趋跟着,迟疑了一下,才小心翼翼问道:“楼掌教,秦掌教这是……”
楼玄隐叹了口气,没直接说,到底是连月清的隐私,他便只道:“我们才从云渺仙宗过来。”
极月大长老了然,终于放下心来,他拱手:“那我先退下了。”
打发了他走,楼玄隐跟上秦子厌,很快就到了连月清闭关的密室之外。
秦子厌心中有郁气,也懒得再虚与委蛇,他张口便喊:“连月清,我和楼兄都到了你门外,怎麽?你感知不到吗?”
密室静谧了稍许,被阵法包围的殿宇外灵气微微波动,阵法开了个口子,白衣紫眸的连月清缓步走出。
他好似感知不到秦子厌的怒气,只是笑着看他们,言语依然似从前那样温和:“秦兄,楼兄。不知是谁惹了秦兄不快,竟让秦兄这样生气?”
“谁惹我不快?”
秦子厌冷笑一声:“托你的福,我差点也成了那等放浪形骸之人,说来也是我自找,人家只当我是个傻的,我竟然还眼巴巴上赶着去献殷勤,连月兄,你说可笑不可笑?”
他话里的意味太强,以至于连月清脸上的微笑都略顿了顿。
旋即他看向旁边的楼玄隐。
玄奇掌教叹了口气,注视他的目光多少有些复杂,他简短地提醒了一句:“连月兄,不久之前我和秦兄正在云渺仙宗,见到了你那位……见到了林泊州那个弟子。”
而不久之前连月清做了什麽,他心知肚明。
不用多想就能猜到秦子厌为何这样的态度。
连月清脸上的浅笑缓缓收起,他注视秦子厌,许久才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来。
连声音都仿佛无力起来。
“秦兄,你怪我是应该的,只是感情之事如何能说得清楚道得明白。”
“所以你上赶着招那女子,我给你传讯,你连一个字都懒得回是吧?”
秦子厌并不被他这样的言语迷惑,他脸上冷意不减。
“连月清,你为情所困我也不想说什麽了,可你要是把我当傻子,那你当真是想得太好。”
“秦兄这是在戳我的心窝子吗?”
连月清表情暗淡下去,眼中流露出一丝疲倦和伤心。
“我岂是故意视秦兄不见,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同你们说罢了,你要是知道我如此为情乱智,想来也是会唾弃我的,正因如此,我才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你。”
他的表情实在恰到好处。
明明是冷心冷情,不为任何人所动的性子,却把一丝感情说得深入肺腑,仿佛成了十分。
倘若不知道的,大概真以为他是彷徨惆怅,是畏葸不前,不敢将心底顾虑说出口。
可实际上真正了解他的人就明白,他心里哪有什麽感情呢。
就连对江照月的那一分执着,都很难说是对她本身的兴趣,还是屡次败北的不甘,又或者是只是想报复傅兰亭。
更何况秦子厌。
只是他的假面实在好,让人难以看出他真实的模样,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江照月那样精准识人,毕竟她也是个凉薄的人。
尽阳掌教心中仍有郁气,脸色稍稍比方才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