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盈坐在李氏旁边,看她和三个嫂嫂玩牌,偶尔有下人过来回事,李氏便笑道:“行了,别拴着你了,先去忙你的。”
“娘说得对,人不用留着,钱留下就行。”安氏玩笑道。
方盈一面起身一面笑道:“三嫂莫急,等会儿我得空,必来赢你的钱。”
安氏摆手叫她快走,方盈离席走到边上,管事娘子迎上来回报:“六郎打发人来传话,说有几家女眷晚些时候要来拜见夫人。”
方盈听她一一说了是哪几家,点头表示知道了,又叮嘱对方几件事,然後抽空回禀了李氏。
李氏已有预料,“她们知道我来了,肯定要来说说话的。也好,人多热闹嘛。”
“娘说的是,儿已吩咐她们再备些待客的点心。”方盈道。
程氏候着她们说完话,招手让方盈代她玩几把,她要去更衣。
方盈便坐到安氏身边去,同她斗着嘴摸了几把牌。
之後程氏回来却不想玩牌了,自去散步赏景,倒是岳青娥把孩子们交给下人,和纪四娘相携过来,方盈把牌塞给二嫂,去更衣处查看过月事带,再出来时,已有客到了。
先到的这一家也算姻亲,是岳青娥堂姐及其婆母妯娌,一行四个大人,还带了两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方盈和岳青娥一向亲近,知道她与这位堂姐只是普通亲戚,平素往来不多,走上前打过招呼,便坐到纪四娘身旁,听长辈说话。
岳堂姐嫁的也是武将之家,她公爹与纪光庭父子一样,如今还驻扎在北面防范胡人。
“前几日送信回来,说他为国尽忠丶脱不开身,小儿子那未婚妻本就因孝耽搁两年,如今已年纪不小,别再为他不在家拖延婚期了。是以我就请人择了吉日,定在下月二十六办喜事,到时夫人若是有暇,可要来喝杯喜酒。”岳堂姐的婆母笑盈盈邀请道。
“这是大喜事,给你道喜了。就算我去不了,也定叫二娘她们去道贺。”李氏笑着一指岳青娥。
毕竟是拐了两道弯的姻亲,对方也没指望李氏能答应亲自去,回了几句客套话,便提出告辞。
李氏让岳青娥送客,没想到她送了一回,又引回来几个——这般来来去去,又见了三拨客人,就快到午时了。
方盈估计大家这会儿肚子有些空了,就吩咐侍女去传话:“叫厨娘先把酥酪和豆腐花送上来。”
侍女应声去了,不一时带着几个人提着食盒进来,先找方盈回话:“六娘,童娘子说,早上他们往高台上搬豆腐花的时候,打翻了桶,豆腐花都坏了,她另做了几碗没加米酒的酥酪……”
“这是加不加酒的事吗?”方盈心头火起,“我不是……”
话没说完,纪延朗从外面进来,见她脸色不好,插嘴问:“出了何事?”
方盈皱眉道:“我特意吩咐过厨娘,四妹和怀芷肠胃不好,克化不动牛乳,亦不能饮酒,因此单给四妹和侄女们做糖水豆腐花吃……”
“啊,我想起来了,厨娘跟我说过,装豆腐花的桶打翻了。”
“你知道,怎麽不早告诉我?”方盈急了。
纪延朗见三嫂和四嫂都往他们这里看,还交头接耳,忙示意方盈低声,自己也压低声音道:“我想着有替换的,就没多说,怕再惹你烦心。”
方盈气得头昏,早不说是怕惹她烦心?那事到临头才说,她不是更烦心?
纪延朗还在劝她:“肠胃不好,少吃几口也不碍事……”
“你知道什麽?”方盈压不住火气,语气也冲了起来,“什麽叫少吃几口不碍事?你知不知道有人只吃几口牛乳,就会腹中鸣响丶排气不止?四妹一个小娘子,生性羞涩,知道自己肠胃如此,看见放到面前的酥酪,她能吃吗?”
纪延朗让她问得哑口无言,幸好这时岳青娥也发觉异常,走过来询问,才解了他的围。
“这事啊,不怪六郎,他不知道。还是怪童娘子,你不是同她交代过麽?”岳青娥听说原委後,拉住方盈的手,柔声劝导,“莫急,这样,去个人叫童娘子赶紧煮几碗汤团,快快送来。”
先前回话的侍女忙应声去了。
方盈略微冷静了些,“多谢二嫂,我……”
岳青娥按住她手:“跟我客气什麽,你先去入座,六郎也去吧,我来盯着厨房。”
方盈还待推辞,却被岳青娥推了一把:“你身上不舒坦呢,这时候不要和我争,去吧,亲手给娘奉一碗酥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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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本文中的酥酪是牛乳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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