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脊一颤,俯视她:“怎麽了?”
她的注视从他发红的耳根滑到茶杯上,声音平静:“你刚从外面回来,手很脏。”
他顿住,才想起自己满身尘土汗味,黏糊糊的:
“哦,我这就去洗。”
他转身欲走,沈樱又叫住他:“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吗?”
陈锦时背着她,脚步顿住,摇摇头:“我不知道,阿姆。”
意识到什麽,又很快改口:“是我今天没去二房的事吗?”
沈樱指尖碰了碰杯沿,又缓缓收回,陈锦时十分煎熬。
“是,也不全是。”
“还有什麽呢?阿姆。”
沈樱声音平静无波,缓缓道:“你这阵子,有什麽心事吗?”
他回过头,直视她:“我没有的,阿姆。”
他脊背挺得僵直,又背身过去,开始脱衣服。
他故作坦荡,然後当着她的面,一件件脱下了上衣。
沈樱呼吸骤然一窒,眉头紧蹙。她不懂他为何如此,却又觉得,这恰是陈锦时会做的事。
她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他的脊梁。弯下身时,像张拉满的弓。
从後颈往下,肩峰微微隆起,再顺着肩胛骨的轮廓滑下去,到腰侧骤然收窄,绷出一道利落的直线。
温热的肌肤隐约发红,似乎在向她传达某种晦涩的信息。
【陈锦时在引诱她。】
她假装看不懂。
她的目光没有挪开,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细细描募他的肌肉。
直到他转过身,她的目光不得不落在他壮硕精美的两块胸肌上。
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饱满,像蓄着力的浪。
薄汗还凝在肌肤上,她猛然撤开眼。
然後他从柜子里取了干净衣物和白色巾子。
神态自若地与她说:“阿姆,我先去沐浴,你先坐会儿,有什麽话等我回来再说。”
沈樱没作声,直到他身影消失,才彻底乱了心神,脸颊烧得通红。
陈锦时这孩子,怎麽能长得那麽……
宽肩窄腰的,肌肉看起来好结实,无论是背还是胸,还是腹部。
恍惚间,让她想起从八王府离开的那个晚上。
他壮硕的大臂,充满男子气味的怀抱。
他的霸道,他的专横,他的无理取闹……
她被他圈在怀里,动弹不得。
她竟并不对此感到反感。
陈锦时洗过澡,穿上棉绸质地的青衫,再次推门而入时,沈樱已经不在这儿了。
他说不上是沮丧,还是松了一口气。
总之,他躺到床上去,终于意识到自己有着消磨不完的精力。
阿姆,抱歉,真的很抱歉,我不该这样做,这实在是对你的折辱。
不过,
或许……你可以再怜爱我一回吗?
你瞧我,多麽可怜,你行行好吧。
啊——
他仰着头颅,喉间溢出一声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