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陈大人娶的那位异族女子?”
都兰在马背上微微俯身,算是打声招呼,太後身前的内侍请她进去:
“都兰大人,太後在内,还请速速下马。”
都兰从马上跳下来,太後坐在棚内软榻上,见了她,先是一笑:“你今日可得站在哀家这一队,哀家押你赢。”
都兰跪地行了礼,便问:“太後押的队伍里还有谁?”
“有皇上,还有几位王爷,先歇会儿,等他们到了,便开始。”
都兰刚要应声,就听见身後传来一阵马蹄声。
转头见玄澈骑着匹白马过来,四年不见,他长相冷厉了许多。
少了几分少年气的温润,多了几分帝王家的威严。
玄澈的白马停在帐前,翻身下马。
“儿臣参见母後。”他先对着太後行礼,待直起身,视线才落到都兰身上。
她已跪地俯首:“皇上金安。”
“都兰,别来无恙。”
“托陛下的福,一切都好。”
玄澈在高位坐下,忽然一笑:“朕还以为,你一直生着朕的气呢。”
此话暧昧,都兰故作镇定。
“不敢。”
她故作卑躬屈膝和疏远,玄澈又是一笑。
“朕很欣慰,都兰,当年朕逼你离开一事,如今再次相见,朕亦反思不少。”
都兰垂着头,长睫掩住眼底情绪。皇上如今这样说话,皆因她当时动用他玉佩一事。
不是不可以用,而是,一旦用了,情分便会浮出来。
男人身上皆有一种情结,女人用了他的帮助,依靠了他的“胸膛”,便会被他一定程度“据为己有”。
正如皇上说:“朕很欣慰。”
那麽一个女人要彻底拒绝一个男人,首先要杜绝他的所有帮助和资源。
而都兰没有做到,她用了他的玉佩。
一个女人一旦向一个男人索求了一点帮助,释放出了一点自己的脆弱,也是给对方留可能性的一种方式。
好在她如今已为人妻,皇上无法再将她“据为己有”,也绝无“可能性”。
“皇上,当时事急从权,并非都兰本意,若有僭越,都兰愿意受罚。”
玄澈目光落在她脖颈上,语气倒不显得咄咄逼人:“朕知道,那权,是朕给你的,自然是随你用。”反倒有些宠溺的意味。
都兰脊背绷得更紧,轻轻闭上眼,她怕的就是他这样回话,倒不如惩罚她一回,好把两人之间划分得清清白白。
那玉佩是当初走前,玄澈给她,目的只为保她一路安全到家,有人护送,不必为钱财发愁,遇到任何困难都可向当地官员求助,这也是皇上唯一许可过的用法。
皇上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好似对一切游刃有馀,都兰不敢擡头。
太後蹙眉张口:“好了,今日是来玩的,哪能总揪着旧事说?都兰,快起来。”
都兰终于起身,刚站稳,太监捧着章程进来:“啓禀陛下丶太後,几位王爷都到了,请陛下示下是否开赛。”
玄澈起身,目光扫过都兰:“走吧,都兰,今日你负责给朕传球。”
皇上是在命令她,并不是在询问她。
都兰没敢多问多说,无法拒绝,只能应声:“遵陛下旨意。”
玄澈眼底掠过一丝浅淡笑意,转身走出账外,都兰跟在後面。
陈锦时为首的另一队,就站在他们对面。
几位王爷骑着马等候,见皇上过来,裕王笑着道:“陛下今日亲自下场,臣弟几个可不会相让,该怎麽打就怎麽打。”
玄澈从前做太子的时候,裕王就爱上蹿下跳,琢磨着把太子拉下马,自己上位,可惜他手段实在拙劣,玄澈从未把他当做真正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