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竹闻言即刻肃然,“姑娘僭越了。”
没再等聂相宜说话,他转向谢知,“殿下,小裴大人在书房等候多时了。”
谢知颔首,不再多言,只朝着府内走去。
“殿下,这次可要将马车中物什一应换过?”凌竹在他身後亦步亦趋地跟着,压低了声音问道。
作为一个合格的得力下属,一定要有主动做事的眼力见。
谢知凝眸看了他一眼,直到看得凌竹有些头皮发麻,他才淡淡说道:“那便换了吧。”
掌中荷包的针脚磨在掌心有轻微的痒,他鼻尖像是再次嗅到了那扰人的清香。
“殿下!”轻快活泼的声音在身後响起,像是黑沉夜色中的一道亮光。
聂相宜还没走,谢知自府门回眸看她,她的眼睛在黑夜中亮似星子,“下次我可以到这里来找你吗?”
既已知道他的住处,又何必去神策司苦等。
“不可。”谢知拒绝的声音冷淡而平静。
聂相宜装作没听见。
毕竟这里的院墙大概必神策司好翻多了。
她弯了弯眼睛,见谢知入了府,也转身与含絮往永宜侯府的方向走去。
“姑娘,荷包殿下可收下了?”
“那是自然。”聂相宜颇为骄傲地哼了一声,“殿下夸我做得有鼻子有眼呢。”
也算夸吧。
含絮叉着腰,跟着神气起来,“这下可打了乌姑姑的脸了!她当时百般嫌弃姑娘的荷包丑呢!”
说起这个,聂相宜便有些忿忿,“她当时还居然说我的荷包拴在狗身上,狗都嫌害臊!到时候殿下佩在身上,看她怎麽说!”
含絮总觉得这话听着有些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只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这样一边走着一边闲话。
夜色沉沉中她突然听得身後含絮疑惑开口,“咦?姑娘,你那只蝴蝶小钗呢?”
“什麽蝴蝶小钗?”聂相宜一怔。
含絮指了指她的发髻,“今日我在这里为姑娘簪了一支蝴蝶小钗呀。”
聂相宜顺着她的手摸着发髻,“许是方才放在掉在殿下的马车上了。”
她摆了摆手,“罢了,也不是什麽重要玩意。明日你随我去一趟书肆罢。”
“去书肆干嘛?”含絮不解。
买首饰应该去珍宝坊才是。
聂相宜眼眸闪烁着坚定的光,“投其所好!”
虽说谢知不记得她了,此後她总要让他牢牢记得才是!
这厢,凌竹候在书房外。
殿下与裴家的小裴大人正在内里议事。
有下人匆匆来禀,“凌竹大人,殿下马车内物什一应更换好了……”
凌竹板着脸嗯了一声,“知道了。”
又见那下人神色吞吞吐吐,不由得皱眉低声斥道:“何事直说便是!”
下人颤颤巍巍递上一枚蝴蝶朱钗,“回大人,我们在马车内……发现了这枚珠钗……”
凌竹看着那枚蝴蝶珠钗,兀的想起方才在马车外听到的动静,脑中不由得浮现出聂家姑娘刚下马车时,似乎鬓角有些散乱。
他转身看了一眼书房烛火映照出的颀长人影,难得地瞪大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
凌竹:!不对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