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相宜听不懂这些,只觉高台之上的谢知瞩目得要命,仿佛一举一动都能吸引去她所有的目光。
谢知以羊血染指,在眉心画上一道鲜艳的红痕,而後献俎进爵,以牺牲为礼,供奉天地。
鲜艳的红痕于他眉心,如同菩萨眉心朱砂,庄严之中带着不可侵犯的神圣禁欲之感。
聂相宜几乎被他这般模样看直了眼。
待得一切礼毕,谢知回到她的身边,就见她一脸傻笑地望着自己。
“肃穆。”谢知微敛着眉提醒她。
聂相宜这才强压下笑容,一双漆黑的眼睛晶亮,“殿下,你今日真好看。”
谢知抿下唇边刚刚扬起的轻笑。
待得一切礼毕,已是夕阳时分。聂相宜累了一天,加之前日里奔波劳碌,回到府中便瘫软在榻上。
“总算是回来了,累死我了!”
这般大剌剌四脚朝天的模样让谢知微微敛眉,正欲开口,颈间却忽地泛起些痒意。
他像是忽地想起了什麽,将衣襟拉高了些。
待得就寝之时,聂相宜忽地凑近他,眨着眼端详许久,“殿下?你怎得脸有些泛红?”
谢知眉宇一敛,“无事。”
“那你为何寝衣也不换?”聂相宜颇觉奇怪,歪着脑袋看他,“总不能我说你好看,你就一直穿着这衣裳吧。”
谢知像是哽了一下,“不是。睡你的觉便是。”
“可是你的衣服硌着我睡不着……”
谢知起身,“那我去书房。”
“诶!”聂相宜伸手拦他,下意识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往下一扯。
修长的脖颈之上,忽地多了许多细小的红点,像是被虫子咬过一般。
聂相宜一惊,忙膝行上前,“这是怎麽搞的!被虫子咬了?”
“是过敏。”谢知沉着脸拉上衣领。
他记得七岁时,替太子祭祀天地之时,就已经过敏一次。
那时他还小,尚不知发生了什麽,等得祭拜完毕之後,站在人群中便忍不住挠了挠脖子。
有女眷忽地走到他面前,温声问他,“殿下,你是对方才的羊血过敏了吗?”
谢知这才知晓,自己对羊血过敏。
他抿了抿唇,“今日我先去书房休息,你自己先安置吧。”
聂相宜还想说些什麽,他已然朝着书房而去。
“笃笃笃。”书房灯火刚明,凌竹便在窗下轻轻叩响。
“殿下。属下有要事禀报。”
谢知命他进了书房。
“前日里回京奔波,兼之贵妃感染风寒,顾不上乌凡,属下本来想趁此机会了结了她。只是她说,想用一个秘密,交换她的性命……”凌竹的语气忽地吞吞吐吐起来。
谢知眼眸陡然变得锐利,“什麽秘密?”
-----------------------
作者有话说:今天加班到超级晚,累得我有点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本来以为写不完这章了挂了请假条,还好写完了[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