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眸色微沉,只是摇了摇头。
聂相宜倒像是想起了什麽,轻哼了一声,“去年二月二,在裴家的池上清集,我与殿下可是初见呢!殿下可还记得?”
谢知忽地便想起那日的场景来。
他在人群中,一眼便认出了她。
她那日一身草绿色长裙,在春日里显得格外生机勃勃。一张总是笑盈盈的脸,一会跟这个世家公子说笑,一会与那个年轻儿郎闲谈。
不知为何,他忽地便生出厌烦。
见她急色匆匆朝自己赶来,原以为她是记得自己,不曾想她开口便问他,“殿下,我送你的面具还在吗!”
那双眼睛又圆又亮,一脸期盼地盯着自己。
谢知一听便知是她认错了人。
即使是在鄯州,她与他也从未有过交集,又何曾送过什麽面具。
他心头陡然沉了下来,只冷着脸转身离去。
想及此,谢知只微抿着唇看她,“记得。”
“殿下那时连话都不想与我说呢!”聂相宜又重重哼了一声,嘴巴撅得老高,“害得我还跌了一跤!裙子都脏了!被那些世家贵女笑了好久!”
他知她跌了一跤。他想回头的,只是馀光瞥见她被人扶起,又平生恼意。
“是我不好。”他揉了揉聂相宜的头,“赔你一条裙子好不好。”
“反正那时殿下也不喜欢我!我才不在乎呢。”她嘴上这样说,却扬着下巴哼哼唧唧,“一条裙子而已。”
谢知看着她鼓鼓的脸颊肉,忍不住伸出手轻轻一捏。在聂相宜不满的眼神中,又让乔姑姑端出一套金镶宝石的头面来。
“哇!”
那头面流光溢彩,又有象牙玳瑁点缀其间,精美华丽,极是漂亮晃眼。纵使外祖向来娇养,她也未曾见过这般华丽的头面。
她瞪大了眼睛,“给我的吗?”
“除夕那日便想给你的。”谢知轻笑了一瞬,“只是你不在府中,不太方便。”
聂相宜很是喜欢这些精美华丽的玩意。她笑得眉眼弯弯,吧唧在谢知唇角落下重重一吻,“多下殿下!”
谢知亦弯起唇角。
“快!殿下帮我带上试试!”聂相宜朝他歪过头,满眼的期待神色。
谢知眸中带着兴味,“不是嫌我手笨吗?”
“你怎麽还记仇啊!”聂相宜瘪着嘴看他,不由得拖长了尾音,“快点帮帮我嘛,殿下!”
谢知故意板起了脸,“好好想想,该唤我什麽。”
“不叫殿下叫什麽。”聂相宜嘟哝了一声,“谢知?如珩?阿珩哥哥?”
她像是尝试开锁的钥匙,将称呼都叫了个遍。在唤他如珩哥哥的时候,聂相宜明显见他喉间微动,却依旧是不为所动。
“我知道了!”她像是福灵心至,歪着头笑弯了眼,“夫君!”
谢知的吻就此落在唇边。
华丽的头面还没来得及戴上,便已搁置在一旁。耳鬓厮磨之间,她听见谢知在她耳边轻笑,“阿兕不想送我点什麽吗?”
聂相宜红着脸轻哼了一声,“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