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压下嘴角,“你真的知道错了?”
谢知点头。
“那你以後不准逼着我做功课。”
“好。”
“那你帮我做。”
谢知深深吸了一口气,“好。”
“也不准阻拦我和子瑛哥哥出去玩。”
“不好。”谢知下意识的好卡在嘴边,“你想去哪里玩,我都可以陪你。”
“你不做功课了?”“不做了。”
“捉蛐蛐也可以?”“可以。”
“翻院墙爬树也可以?”“可以。”
聂相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奇地瞪圆了眼,“这还是我那古板无趣丶端庄自持的太子哥哥吗?”
“我只有一个要求。”谢知抿了抿唇,“不许再叫裴珏哥哥。”
聂相宜不解,“为什麽?”
谢知语气噎了一下。
他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道:“因为我是太子。你叫他哥哥,再叫我哥哥,我便与他成了兄弟,有失礼仪。”
“宫中还有这种歪理规矩吗?”聂相宜表示怀疑。
“有。”谢知回答得面不改色,“所以你只能选一个人叫哥哥,你选谁?”
他几乎是下意识问出了口,而後目光紧紧凝在聂相宜脸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那肯定是选子瑛哥哥啊。”聂相宜回答得毫不犹豫。
谢知的眉眼几乎都快凝结出一层冰霜,“为什麽?”
“因为按照方才你说的规矩,我若是再叫你哥哥,我俩不就成了兄妹了?”聂相宜煞有介事,“这也不合规矩吧?”
谢知被噎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做功课的时候没见她脑子转得这麽快呢。
他幽幽说道:“那不一样。”
总之二人又这样和好了。
聂相宜後来还在宫中见过一位体弱多病的二皇子。
那时她与谢知正坐在东宫的房顶上,夕阳的馀晖洒在琉璃瓦上,她看话本,谢知看着书。
她忽地远远瞧见一个清癯身影,仰头望着她们身边澄澈的夕阳,满眼艳羡。
“他是谁?”她问谢知。
“二皇子。”谢知回答。
“那我怎得从前从没见过他?”聂相宜歪着头,“也未曾跟着我们一起读书?”
“你见过。”谢知说,“他身体不好,受不得风,父皇专门请了先生去他宫中教导。”
“那岂不是连出门玩都不行?”聂相宜颇为惋惜地看了他一眼,“好可怜呀。”
“他母亲曾差点害死了我母亲,也差点害死了我。”谢知看着她惋惜的目光,脑中忽地升起一个莫名的念头。
“如果他母亲真的得逞了呢?”
聂相宜无端因这话打了个寒颤,只觉谢知的假设让她忽地汗毛直立。
她慌忙摆手,“不会有这种如果的!不会的!大家都好好的呢!”
谢知长长舒出一口气来,与谢承忻一同望着天边金黄明亮的夕阳。
“是啊,大家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