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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劲草 他喜爱她(第1页)

第94章劲草他喜爱她。

宋携青翻身下马,目光不经意间掠过阶下静立的祝好,不知是扫见了什麽,他的眉端几不可察地一蹙。

因着他一来,原被宫卫围堵之处自觉地退开可供一人行经的小道,衆人屏息静气,连架着妇人尸身的侍从也不得不暂且缓下步子。

宋携青步履从容地向江稚行去,他周身清冷,眉宇间压着常年不化的霜雪。

他在江稚三步外站定,略行一礼,“臣恭祝陛下万岁千秋,圣寿无疆,愿大瀛海晏河清,万邦来朝。”

此话一落,四面寂然,唯听风声过耳。

江稚扯开一笑,上前虚扶宋携青,免去他的礼,温言道:“今日御厨备下的宴席不合老师的口味麽?老师怎的早早回了府?”

宋携青回以一笑,声调却显得有些淡漠,“非御厨之过,乃是臣心有挂碍,陛下已半月未曾临朝,今日陛下圣寿,亦缺席宫宴,臣自然是食不甘味,无心宴饮,索性及早回府处理积压的公文,臣行在半途,却听闻陛下竟已出宫与民同游,且驻跸寒邸,臣惶恐,弃轿换马,匆匆赶来。”

不等江稚应声,宋携青兀自瞥向三两宫卫拖着的妇人尸身,他对上江稚略带看戏的眼,平铺直叙道:“此人自称是于将军的夫人,却无任何证身的凭据,若她并非是于将军的夫人倒也罢了,可若她真是于将军的妻,臣想着,或可知晓于将军三年来的踪迹。”

言至此处,宋携青擡眼,惶惑道:“臣近日忙于筹备陛下的圣寿,尚不及审问,只是不知……此妇为何死了?”

他仪态恭谨,微微垂首,问:“可曾冲撞到陛下?府中下人疏于看管,臣定当严惩。”

“她是自戕。”江稚笑言:“冲撞谈不上……只是朕听闻,此妇曾当街咒骂老师,朕待老师亲而重之,是亲师更是重臣,岂能容旁人对老师恶言泼语?”

帝王饶有兴味地问:“不知老师以为……此妇该轻饶还是重惩?”

“臣谢陛下厚爱。”宋携青视线微移,落在号啕大哭的祈安身上,“臣乃陛下之师,辱臣便是藐视陛下威严,是以,依臣之见,此妇自当赐死,然,此妇既已自决,倒也算以死谢罪了,只是,臣以为,尚不足以轻饶此妇。”

江稚来了兴致,“哦?老师以为,人死也死透了,还能如何惩处?”

宋携青也不卖关子,直言道:“此妇虽死,却尚有一子,不如将此子贬为奴籍,囚于臣府中劳作,以儆效尤,陛下以为如何?”

所谓奴籍者,不得为官不得为良民,无地无家无自由,只一生苦役,至死方休。

江稚闻言大笑,语气却已转冷,他一字一顿道:“只是如此麽?若朕告诉你,她不仅辱你,还斥骂朕!你又当如何惩处?!”

帝王震怒,宋携青当即跪地,“回陛下,是臣的主意。”

江稚皱眉,顿觉好笑,“什麽是你的主意?哈,老师莫不是要说,妇人当街指斥朕,是老师的授意吧?”

“是。”宋携青答得干脆利落。

衆人无一不噤声,他竟敢为一个涉嫌通敌卖国的将军夫人揽下詈骂天子的大罪?疯了不成!

宋携青垂首一拜,道:“臣半月不得面圣,夙夜忧思,臣不敢忘先帝临终之言,命臣务必好好辅佐陛下,臣惟恐有负先帝所托,更惶恐臣不得陛下待见,陛下半月不朝,边境急报如雪,庆国虎视眈眈,陈兵瀛国边陲,日日操兵,威慑瀛军,不只如此,朝政积压于案,民生多有待决,臣得先帝擡爱,擢陛下之师,却进谏无门,不得已……”

他顿了顿,续道:“臣不得已出此下策,借妇人之口,以惊圣听。”

“你是在数落朕的不是吗?!”

帝王尚处在少年介于青年的变声期,眼下因震怒的一吼而嗓音嘶哑。

“是也不是。”宋携青迎上江稚凌厉的眼,“臣惶恐。”

可眼底哪有一丝一毫惶恐的意味?分明是举棋若定的从容,与隐在恭顺之下的锋芒。

“辅佐陛下,是为臣的本分,匡正君过,亦是臣作为帝师的重责,何况臣受先帝临终委任,岂敢有半分懈怠?”宋携青不疾不徐,娓娓道来,“臣听闻,一朝臣子之所以敢于纳谏,正是因其君贤明惜才。”

“陛下少时在庆为质,臣有幸在陛下归瀛时擢为其师,是以,臣深知陛下含仁怀义,说到底,正因陛下是位惜才爱才的仁圣之君,臣才敢有如此胆气直言上谏。”

江稚静默须臾,忽而一嗤:“老师是在夸朕,还是在夸自己是个才高八斗的诤臣?”

宋携青笑了,“臣惶恐。”

“啧……”江稚摆摆手,“行了,你起身罢。”

宋携青倒也不客气,他依言起身,馀光扫过被宫卫钳制着的百姓,道:“臣斗胆一问,陛下为何非得废去这些百姓的双目?”

江稚眼角一跳,心道宋琅今日是没完没了了,铁了心同他唱反调,江稚冷笑道:“妇人死在此处,多晦气?百姓既见此等秽物,若不废目去晦,他日染上晦气该如何是好?依朕看,这眼还是废了好。”

他一错不错地眈着宋携青,问:“怎麽,老师又想劝教?”

“臣不敢。”宋携青拱手,微微一笑道:“原本是晦气难消,可有真龙天子坐镇,何等邪祟敢近百姓分毫?”

“晦气”的始作俑者黎清让眉峰一抽,他真是服了宋琅的一张巧舌。

他个自幼研习兵法丶横枪跃马的糙汉虽自诩在朝堂上已练成三寸不烂之舌,对上昏君时的谄媚之词也能信手拈来,可比起这位帝师,到底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宋琅生自便是当佞臣的好料子,又或者,真如外界传闻一般,他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奸佞之臣。

帝王不知第几次对着宋携青陷入沉默,好一会儿,才听江稚淡道:“朕乏了,摆驾回宫。”

言罢,江稚再不多看宋携青一眼,径直踩着宫娥的背登上金銮。

宫卫上前请示:“陛下,百姓与妇……”

车帘半掀,一颗胡桃不偏不倚地砸在他的额上,宫卫疼得龇牙咧嘴,偏又不敢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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