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兽场,顾名思义将人和猛兽围在一起,看人兽争斗,一些达官显贵喜欢追求刺激,对于这样的场面异常热衷。
为了刺激平民百姓殊死一搏,那些人便下了一个赌注,若是能连续三场从笼子里出来,便可彻底改换命运,入朝为官也不是不可。
此诺一出,数多人蜂拥而至,不过大都是在第一场成了猛兽的腹中餐。
他和十五是为数不多走到第二关的人。
想起曾经他们两个人许下的诺言,要从这脏污的贫民巷里脱身,要去书院里看一看风清气正,文人学风。要去尝遍东城所有的酒馆,尝遍人情暖。
他不忍再看:“十五……十五你醒一醒,我拿到钱了。”
被唤着的人异常艰难的睁开双眼,肺腑之间好像破了一个大洞,说话的时候赫赫漏风。
“十六……你见到我娘亲了是吗?”
“嗯,她很想来看你,但府上一时忙得不可开交,只能让我先带着一些钱回来,你好好养病,等病好了,你可以亲自去府上找她。”
少年垂着头,不去看十五希冀的眼睛,声音也闷闷的。
可十五沉浸在喜悦里,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我们现在有钱了,劳烦你明日再去帮我请一个医师,我想要快点好起来去见她。”
十六附和着,根本不敢对他说实话。
他是见到了那女人,可那女人说根本没有这个儿子,她早就签了和离书,十五和那死酒鬼再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就算是死了都别去再烦她。
那女人撂下这些话就将门关上了,他很想再劝说一番,她不愿意去看十五,哪怕从指缝里露一些银子也好。
也是情急之下才选择翻墙,这一摔虽然没能再见到那个女人,却也拿到了钱,算起来自己也不亏。
他将十五身边的伤口清洗了一遍,用干净的布包裹着,又茅草堆的厚一点,做完这些才疲倦的蜷缩在一旁睡了过去。
第二日,他踏着寒风一早扣开了医馆的门。
药童打着哈欠,眼都没有完全睁开便道:“怎麽又是你呀?上次我们已经好心的施予你一些药材了,这样亏本的买卖不能常做,我们开的是药堂,又不是慈善堂,快走吧,快走吧。”
他说着就要将阖上,十六一只手卡在中间,将自己的银子都展露出来:“可以请老大夫去看诊了吗?”
“当然可以。”药童看见银白之物精神了许多,走到後面将胡子发白的老大夫唤醒,收拾了药箱送着老大夫去看诊。
到了地方之後,老大夫看了看十五,当即当药童把银子都拿了出来:“这钱我就不收了,你们自己留着大一副好的棺材板吧,活着怎麽遭罪,死後能舒坦一点是一点。”
“他还没死,你再看看!”
老大夫对这态度很是不满,就差吹胡子瞪眼了:“这副情况和死了没差,除非这世上真有药百骨的神仙,不然他最多再有两天!”
药童拽了拽师父的袖子,觉得这话说的太直白了,倒显得咒人似的。
“师父您再瞧瞧,真的没办法了吗?”
“老大夫请你救救他,不管到最後结果如何,还请您此刻先将能做的都做一遍吧。”
左右耳边都是一致的声音,老大夫无奈只得打开药箱:“老夫试试吧。”
老大夫施治的时候十五曾经醒过一次,只来得及露出一个笑,随後又晕了过去。
他将药熬了一碗,给他灌了下去,看了看时间没办法再继续守着十五了。
傍晚即将来临,天色呈现出一片鸦灰色,今夜是他最後的一场搏斗,他必须要赢下来。
他临走之时将院门阖上,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回来。
不能的话老医师已经知道了这里的位置,他想来会帮忙照顾。
思前顾後,也没有太多可以牵挂的,他走上了一条生死未卜的路。
他从来都不会後悔犹疑,他的出路他自己掌握,他不愿意再做一个没名没姓,一出生母亲就难産去世的,人人投之以鄙弃目光的煞星,他想要向上走。
斗兽场里暗不见天日,观赏台上已经陆陆续续坐了一些人,他们面上带着兽形面具,也只有在此种时刻才能将自己内心的欲望和暴力完全释放。
他准备片刻,被人带到场地,一只有两人高的花豹被推了出来,它被饿得太久见到活人就忍不住的嗅气,两旁的推笼子的人吓得不轻,将它推过去就匆忙关上门离开了。
笼子被撞开,花豹慢慢踱步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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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此时的妹宝:幸福美满的人生
此时的男主:消失的爸,离世的妈,破碎的家和贫穷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