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自己很方便,只需你一会儿先侧过身子去。”
庾珩眼风中原本有七分的冷冽,如今也已经慢慢的被她消磨成了三分。
他依着她转过身去。
崔令容将自己身上的伤处理好之後,也不再管他,抱了一床被子到榻上准备睡觉。
他那边已经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後也逐渐的寂静下来。
庾珩身下垫了一层厚厚的褥子,夜色无知无觉间悄然加深。
两个人都快沉沉睡去的时候,突然被一阵怪异的声音醒了神。
这种的房子搭起来时本来就不精细,隔音更是不好。
那厢传来的沉闷声音,男子的低吼和女子的吟哦都被一丝不漏的听了个干净。
崔令容睁着一双眼睛看向烛光里坐起身子的人,有些格外的不自在。
“你……”
“我……”
隔壁的声音越发的激烈,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出声,庾珩止了声等着她把话说完。
“你睡不着吗?”崔令容也坐了起来。
“嗯,床铺太硬了,伤口有些被硌的不舒服,我紧一下绷带,你再帮我拿一床被子过来吧。”
庾珩有些故意卖惨,也有些让她转移注意力的念头。
崔令容有些张口想要他到榻上来的念头,但是下一刻还是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
她们两个人共处一室已经是有些出格了的,在同床而眠的话有些事情更要说不清楚了。
她还是去给他拿了一床棉被。
打开柜门的一霎那,一只灰色的阴影发出吱的一声,从他的眼前快速地逃窜了出去,毛茸茸的从她脚背上穿过的感觉,让她当即惊叫出声。
她棉被都来不及抱,跳开了一段距离。
隔壁的盛世不知道什麽时候停了下来,庾珩走到了她的身边,按着她的肩膀将她带到床上。
“一只老鼠,受了惊,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想来今夜应该也不会出现了。”
崔令容点了点头,想着自己方才惊慌失措的反应也觉得有些好笑,山野间,又是草坯搭的的屋子,老鼠多也是正常。
她想起那棉被上或许被老鼠爬了不知道多少次,她心里终归有抵触,更是有些开不了口让庾珩再盖那被子了。
庾珩并没有再提这事,见她缓了过来,回到自己的褥子上准备睡觉。
崔令容纠结在三,在看到他背上已经有伤口裂开,渗出的血迹时还是说了:“你要不要睡榻上来?我们两个挤一挤?”
庾珩意外的挑了挑眉。
崔令容见他站立着不动,以为是自己提的有些莽撞了,刚开口想要遮掩过去时,他却动了。
步伐稳稳的朝着床榻走来,身後飘摇的烛光将向他的身影拉长,脸上的光影被遮挡了一半,明明是一条很短几步的距离,崔只觉得他走过来了的格外漫长,她的心也随着他的步伐跳着。
她的手紧紧的抓着被子一角来缓解自己的不安和莫名紧张。
他上了榻,被子被压下去了一个弧度。
崔令容将枕头搁在中间,充当楚河汉界。
他看到她的动作,轻笑一声却不予置评,四平八稳的躺了下去。
两个人虽都已经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了,可由于床太小,他的身材又高大,一上来就占据了大部分的位置。
尽管中间还隔着一个枕头,崔令容还是能够听到耳边传来的灼热呼吸,小腿不经意的伸展就能够触碰到他的腿部,他身体的温度似乎比她要低一些,崔令容浑身一激连忙缩了回去,维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她都已经局限于此了,偏偏他还在不安分的乱动。
崔令容忍不住的提醒他:“你能不能安分一些?!”
睡觉就睡觉了,来回动什麽动?
这样子根本就没有办法让她好好睡!
“我只是想侧着身子,好为妹妹腾出来一些空间。”
他将声音压低,本来就很近的距离,更显得像是在耳语,同时也将她想要说出口的话都压了回去。
“容儿,声音小一些,我们是兄妹,这房间如此的不隔音,要是被他们听到了什麽,误会了怎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