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又使几分劲,将她囚在身侧,轻笑着唤她:“阿韫,帮帮我。”
“你疯了!”宋司韫甩了甩,没甩开,反倒手腕被拽地生疼。她气恼地泄了力气,只鼓着眼与他较劲儿。
发现他当真不把腿上那只狼当回事时,终没捱住良心的谴责,一钗插在野狼脖间。
野兽腥红滚烫的血浇在两人身上,一人满意勾唇,一人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她从未如此近距离杀过任何物什,待反应过来时,被熏的捂着胸口呕个不停。
听出她的动静,顾砚舟默了默,再不停歇,手中断弓频出,周围传来阵阵闷响。
许是察觉二人并不好惹,一声嚎叫後,狼群渐渐散了。
直至再听不到声音,顾砚舟才收了断弓,朝宋司韫放心走去,“没事吧?”
今日本就没吃多少东西,她呕了半天除却眼泪花花什麽都没呕出来,此刻整个人正捂着胸口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见他过来,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怼他:“你呕下试试?”
“还有力气骂人,想来是没事。”顾砚舟笑了笑,也挤着她坐在地上。
小憩半晌忽地想到什麽,又拐了拐她,问:“你何时知道我怕黑的?”
宋司韫扭头看他。
说来奇怪,本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待久後竟也能隐约看清神色。
“那你是何时开始怕黑的?”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轻声反问。
意料之中的,保持沉默。
宋司韫也不恼,只自顾自道:“是因为那次吧。”
她偏头看着他,静静开口:“那次你惹怒京中纨绔,被他们绑着丢到郊外猎户诱捕野兽的坑里呆了一夜,次日阿姐礼佛路过听见呼喊,你才得救。”
“自那之後,便见不得黑了吧。”宋司韫笑了笑,笃定重复。
半晌,又轻笑出声,喃喃:“难怪……”
那时阿姐于他而言,当与救世主无异吧?
这句话,她没敢问。
毕竟此後数年,他都用行动证明,阿姐于他,就是救世主。
只是她实在想不通既如此在乎,又为何放任她进宫!
当时他恩泽正盛,若以顾伯父的恩情相抵,未尝没有机会!
可他……
却什麽都没做。
思及此,顿觉恼火,踢着裙摆起身。
刚站起来,就见身旁人也跟着站动身,亦步亦趋地跟着。
宋司韫无奈:“你不是不怕吗?”
那人默着没吱声,只道:“你要去哪?”
一时间,她还真被问住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去哪儿,只是心中窝火不想看见他。
可此刻见他这副脏兮兮的可怜样儿,又软了心肠解释:“生火。崖底阴冷,驱驱寒也是好的。”
“嗯。”顾砚舟赞同地点头:“野兽多惧火,若真生起来,今夜也会安生许多。”
宋司韫白他一眼,心中嘀咕:风凉话谁不会说?你倒是说怎麽生啊。
好在她话本看的多,知晓钻木取火的便宜法子,只需两块木头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