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蓝剑芒震彻天地,形成连绵不绝的声浪,此波一浪接一浪,以舒抱香为中心,如洪水疯狂涌动,扑向舒愫。
“哥哥,再见。”
轰!
有什麽东西被炸碎,银如月光般的花哨耳饰被削断一截,嗖,刚好砸向简世鸢,简世鸢看着它飞去丶坠落。
巨震後,天地一片死寂。
法则金链啧啧感叹
[骨肉至亲也会斗成这样?不死不休,人类只是可悲的生物,说到底也只是一个珠子,让他又何妨?]
简世鸢仰望月亮,不管人类如何争斗,它都挂在天上,不悲不喜。
“舒抱香在乎的不是这粒珠子,而是平等和承诺。舒愫答应她,会等她回来,结果她回来了,他却不声不响契约了自己的战利品,对于舒抱香而言,伤心的不是失去战利品,而是舒愫的失约,这是将她推向深渊的最後一击。”
[她不是已经习惯了失望?再失望一次又能怎样?何必闹成这样]
气浪一波一波向外卷,带起风阵阵。
简世鸢习惯性勾起嘴角,想起什麽,笑容消失,“一直失望,就要永远失望吗?这是什麽道理?”
他缓慢而平静道“从来都没有这样的规矩。”
[你猜他们谁会赢?]
“舒愫没死,那他就赢了。舒抱香动了杀心,舒愫可没有。”
飞尘最终还是落下了,简世鸢又看清了面前战斗的场景。
舒抱香的冰剑刺穿了舒愫的右肩胛骨,他们像拥抱,紧紧贴在一起。
舒抱香将头埋在舒愫的脖颈处,死死咬住他的皮肉,鲜血流进她嘴里,他们两人的鲜血混在一起,骨肉至亲连血的味道都是相似的,他们从未如此亲密。
舒愫呼吸时,也能感受到舒抱香呼吸的力度,两人身体的热量相互传染,仿佛又回到童年时,两人相拥而眠。
舒抱香想杀掉舒愫的,可不知为何,她出剑时避开了舒愫的气xue,只刺穿了他的肩胛骨。
发泄後,尝到哥哥血液的味道,舒抱香又哭又笑,抱着舒愫的头,仰面流泪,她一遍遍问“为什麽不等我?”
我只有你了。
舒愫最终还是没忍心伤害舒抱香,最後一击,他松开了手里的剑。
是血太滑了,他握不住剑柄。
“我”
舒愫想说什麽,可他没能说出口。
他不知道该怎麽说,他绝不能说法器觉得他更优秀,自愿认他为主,这样的实话会伤害舒抱香,她那麽骄傲。
舒抱香也说不出口,她觉得难以齿啓。
她不想像个脆弱的小姑娘,哭着向哥哥抱怨不公,告状是小孩子的特权,她长大了。
两人就这样错过了袒露心迹的最後机会,一切都在向深渊滑落,没有谁能阻挡既定的命运。
伏在舒愫的肩膀上,舒抱香终于鼓起一点勇气,她问“它为什麽不选我?”
是我不好吗?我不如你吗?
如果是我不如你,我就认命,以後我专心为你护道,反正在母亲心中,我只能是个工具。
工具就要甘于命运。
舒愫努力挤出笑容,像以往那样开玩笑,试图糊弄过这话题,“啊,那是因为它喜欢我,毕竟我长得漂亮,谁会不喜欢我?”
是啊,身边的人都喜欢他,这理由很合理。
舒抱香不笑,就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她不说话。
舒愫越说越没底气,良久,他才想到另一个理由。
一个愚蠢至极的理由。
“因为你是女修,它只愿意契约男修。”
因为你是女修
女修
哈?
“哈哈哈——”
舒抱香狂笑,笑得眼泪流出来,她死死勒住舒愫的脖颈,越笑越大声,脊骨处的伤口裂得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