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言罢,狂帝只是冷笑,甩袖飞杯,直道“我的侍女,她若不愿意,谁敢动?”
狂帝之狂,目空一切。
一言毕,气氛如热油滚水,在座的妖魔齐齐立身,拧眉竖齿,要跟狂帝斗个高下。
岂有此理,欺妖太甚!不过一个人族修士,胆敢如此!
狂帝不惧不悔,随手捏起空酒杯,随意一甩,杯如流星,势不可挡。妖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砸穿头颅,命毙当场!
狂帝当着赤蛇的面击杀衆妖,赤蛇狂怒,跃身而起,趁乱攻击狂帝,反被狂帝擒住,废了刚长出的蛟角。狂帝降服赤蛇,在妖窟杀个来回,屠尽妖魔却毫发无损。
血洗寿宴後,狂帝直接占了赤蛇的寝殿,一把火烧光赤蛇的子孙後辈。
此事传出,世人艳羡。那时的妖魔气焰嚣张,向来只有妖屠人,少有修士能灭妖,狂帝此举惊天动地,妖族望而生畏,人族扬眉吐气。
慢慢地,就有一句话传出“琉璃天宫的宫人命贵,哪怕一条狗都比普通人金贵”,这话传来传去,缩变成[宫命贵]。
琉璃天宫的宫人们喜欢佩戴特殊花纹的银饰,凡俗百姓向往平安丶崇拜狂帝,自发地模仿宫人们的装扮,打造出宫命贵这种独特的饰品。
父母会给新出生的孩子佩戴宫命贵,寓意长命百岁丶避凶趋吉,祈求孩子健康成长。宫命贵衍变成代表吉祥幸福的儿童配饰。
後来,少女们倾慕狂帝,改造宫命贵,慢慢地,它就变成男女老少都适用的吉祥饰品。
‘你也配幻想狂帝的宠爱?’
宠爱?
简世鸢笑着摇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舒咕手腕上的宫命贵应该是她父母留给她的满月礼,那女修看到宫命贵就联想到情爱丶想到抱大腿,想到争宠,这眼界与舒咕差了十万八千里。
舒咕这性子,可不屑于当狂帝的妻妾,她是想做第二个狂帝。
女修扯断了舒咕的宫命贵,银环叮叮当当响,她将银环捏成团,掂着把玩。一只手撩起舒咕的长发,露出右耳处的伤疤,“瞧瞧你的样子,不像人倒像鬼,真可怜。”
嘴上说着可怜,鞭子却卷得更紧。
再用力一点,快死了?
舒咕喘不上气,脖颈处痛得发烫,她的意识开始涣散,垂着的手臂也暴出根根青筋,她手背处毛孔打开,冒出又热又虚冷的汗。
痛?想活着?
那挣扎啊!反杀她!将她抛进断崖!没有人会发现的。
这危急关头就应该反抗!不能再等了!
可舒咕还在等待。
简世鸢不明白她在等待什麽,父母留给她的宫命贵被毁掉了,自己也快断气了,她还保持平静,还在忍耐。
在等什麽?等待最好时机?
这种人,这种心性,真的可怕。
舒咕的脸颊浮现点点红斑,这是她的身体最後的挣扎,简世鸢瞥到舒咕终于松开了拳,掌心聚拢灵力团,她终于想反杀堂姐了!
下一秒,却听“轰”一声!
气浪翻涌,一道剑光由虚转实,从天空劈下!
轰隆隆的巨响中,舒咕掌中的灵气团徒然消散,她喘气擡眸,一道模糊的声影踏着日光,于天空降落。
是舒抱香!
少女身穿红裙,比红日更刺目,她右手持剑。
仅仅一剑就将女修挑飞,长鞭赫然断裂!
剑光还在冲刷,周遭一切都被毁灭,山石疯狂滚动,向下砸向下逃!舒抱香扬剑轻笑,她没看舒咕一眼,如光射来又像光扫去。
舒咕眼睁睁看着那剑光刺穿堂姐的胸膛,将她半边身子劈开。
这种力量!
舒咕神情晦暗不明,她仰面,任由堂姐的鲜血洒了一脸,失血而苍白的面孔一下一下颤抖,是毒花在吮吸鲜红的养料,她的嘴唇微微勾起,又小心地压平。
她瘫在地上,手上没有任何武器,比迷途的羔羊还要软弱可怜,她眼中只有眼泪,惊慌失措地仰望着舒抱香,仿佛隔着另一个世界,那眼神充斥着感激丶激动。
绝佳的表演。
舒抱香可不会在意她的表演,她不是来救人,而是,杀人。
“君子剑非我莫属!滚出秘境,否则,见一个我杀一个!”
她在驱赶秘境中的舒家子弟。
法则金链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