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来了个御医,给弘实就地一诊脉,立刻吓得白了脸,忙从药箱子里翻出一粒丹药,给弘实兑水喂下去。未过多会儿,弘实便止住了呕吐症,人也舒缓了不少,能够有气无力地睁眼说话了。
锦月环眼一扫,大部分人都面含惊色,好奇地盯弘凌,唯有金素棉静静缩在後头,并不好奇一般……
太皇太後:“谈御医,实儿到底是生了什麽病?怎麽发得如此突然丶凶猛。”
杨曼云:“是啊,殿下究竟怎麽了。”
御医:“太皇太後娘娘,六皇子殿下不是生疾,而是服一种慢性□□,中了毒!”
御医轻声问弘实:“六殿下,您近日可吃了什麽汤药麽?”
弘实想了想,厉眼看杨曼云,说只喝了杨曼云给熬的草药,又质问曼云为何下毒害他?
杨曼云白了脸委屈地说没有,又忙看女儿雪宁:“宁儿,药草是你取来的,可是你弄错了?”
雪宁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儿立刻惨白,摆手:“不是我啊娘!不是我……”而後忽然想起了什麽。
锦月有不好的预感,果然见雪宁小手一指这边——“那药草是小黎给宁儿的,是他给的。”
所有人都倒抽了口凉气!
小黎缩了一缩,小嘴抿了抿,锦月低声:“小黎?”
团子扬起脸,有些发颤:“娘亲……”
一见儿子没有否认,锦月呼吸都乱了节拍,朦胧想起前些日子儿子是一直扛着小锄头到处找草药……怎麽会……
雪宁跪着抽抽搭搭把事情说了了一遍:“高皇祖母,两个月前小黎说想要暖香丸,用草药和我交换,雪宁见他穷苦可怜,就答应了。但雪宁真的不知道那草药有毒,爹爹……雪宁不是有心的,呜呜呜……”
小黎:“不对!不对!我挖的草药没有毒,我还给我娘亲也熬了喝过,没有毒……”
杨曼云厉眼盯来:“没毒?难不成六殿下还自己服毒来污蔑小皇孙麽?连御医大人也污蔑你个小孩子吗?”
锦月忍不住出声:“此事做定论尚早,还请太皇太後……”
“还请太皇太後从宽处理!”金素棉忽然跪在太皇太後面前没打断锦月:“我相信孩子也并非故意,只是萧妹妹没有看好丶一时意外让六皇子殿下受苦了。”
她回身来斥锦月:“妹妹对孩子实在太纵容了,连药都随意让孩子采挖,若是出了人命,拿什麽和太子殿下交代?”
金素棉三言两语,将矛头对准锦月没有照顾好孩子上。
锦月脑海里将今晚一系列蛛丝马迹联系起来,渐渐有了猜想……
她难道,想借弘实之手……
锦月:“太子妃娘娘,你可想清楚现在在说什麽,做什麽吗!”
金素棉面容越发温柔丶关切起来,仿佛对锦月恨铁不成钢:“萧妹妹,我知道你已经尽力抚育皇孙了,此事也不能全怪你。”而又向太皇太後跪下,哭腔道,“太皇太後,您若要责罚就责罚素棉吧,还请放了萧妹妹……”
太皇太後听闻弘实是被下毒,早已愤怒:“她险些间接毒害了实儿得性命,如何能轻饶!”“把萧锦月……”
她本想说将锦月禁在延尉监,可想起东宫太子,又看锦月清秀可人,终是不忍——
“将萧锦月押回东宫禁足,孩子还是根据祖制,交给太子妃来抚育!”
锦月一膝盖跪下去,朝着老人喊:“太皇太後娘娘不要啊,小黎是被冤枉的,太皇太後娘娘,事情还没问清楚,不能这麽草率定案啊,太皇太後娘娘……”
太皇太後早已听得烦闷,年纪大了受不得气了,也不顾锦月是否说得有道理,颤巍巍丶气冲冲地走了,方明亮留下来叹气对锦月道:
“别喊了丶别喊了,太皇太後这麽大年岁了,萧姑娘要是再说个什麽将她气出个好歹可怎麽得了?就这样吧!左右孩子本来也该给正宫妃嫔教养,你不亏什麽……”
他意思是青红皂白也不必细听了,给谁抚养都一样。
“太皇太後娘娘!”任锦月怎麽喊,那康寿殿一队人越来越远。
金素棉:“萧妹妹还是省省力气吧,太皇太後娘娘年事已高,你要喊出个好歹,只怕会连累东宫。”
锦月恨恨回眸瞪金素棉,金素棉平静关切地回看她,微微翘了嘴角。
*
锦月被禁足漪澜殿,小黎被金素棉带到了椒泰殿,母子被迫分离。
“放开我!你这老姑婆,放开我丶我不要你抱……我要娘亲,我要娘亲……”
小黎在金芹手里挣扎。
金芹怕小黎挣扎脱,死死将孩子掐得紧紧的,“小皇孙别动,乱动摔了奴婢可不负责任!别动!奴婢让你别动!”
金素棉听着颇烦:“别吵了,吵得本宫头疼。”
她睨了一眼小黎,闭目深吸了口气竭力让自己耐心,盈起笑容上前去抱小黎:“小黎,来,母亲抱。别怕,往後母亲会好好疼你的。”
“你不是我母亲,你是坏女人!”小黎拼命在金素棉怀中挣扎,“你是坏女人,你冤枉我,我没有挖毒草药!”
金素棉哄了一阵,失去耐心:“行了,别吵了,再吵……”顿了顿,她收敛了些火气,温声,“再吵母亲可就不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