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秋叶忽然心慌起来,她四处搜寻躲藏之地,却总感觉哪里都可被轻易寻获。
她往殿内深处轻步跑去,却只见一尊金佛,更是无处可藏。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心剧烈跳动。外面听起来二十多人,别说她手无寸铁,以一人之力或许难以抵挡。若是暴露自己细作身份,那更是会给季辞带来灾难。
慌张间,她不断後退,竟碰到了金佛,那金佛被她带转後,其下方的地面竟然出现了一间漆黑的地窖。
她大喜过望,立刻跳入其中,关上地窖之门。
里面虽然漆黑,狭小,却能清晰地听到外面的声音。她压低自己的气息,四处摸索,寻到一火折子,立刻将身旁的一盏灯点燃。
地窖瞬间明亮起来,她发现里面竟存放了许多金银珠宝。想到晋肃帝生前利用各种阴私手段充盈私库,那些钱财却怎麽也找不到。
如今看来,定是都存于此地。
她慢慢四周摸索一番,竟真的叫她找到一木盒,她心中一颤,立刻打开那木盒,只见是金黄的诏书。
即刻将诏书打开,看了一番後,又放回盒中。
心中对遗诏内容震惊不已。
大概一盏茶时间,地窖上方终于没了动静,定是那禁军未寻到任何,便直接离去。
她抱住那木盒,打开地窖後,先是暗暗查探一番,才迅速翻身而出。而後到了床榻附近,借杆向上攀爬,很快便从宫殿顶端翻出。
得益于她的一身黑衣,她在夜色下隐藏得顺利,可在此刻却发觉四处多了守卫,实在难以脱逃。
她轻轻往前几步,翻身下了养心殿,却见前方一小队巡视而来。抱着木盒的手心出了汗,她立刻寻到一角落躲了进去。
如今遗诏在手,皇宫已不能再待下去。若被抓住,季康定然会毁了这遗诏。
可她忽然意识到了新的问题。
这遗诏,究竟该以何种方式现世?
必然不能是她,也不能是季辞。否则季康及其党羽有一万种借口指鹿为马,说这是假遗诏。
一番思索後,她忽然想到了太皇太後赵氏。
赵氏虽久不理朝政,可威望甚高。当初创立先晋太平盛世,无论是晋安帝,还是晋肃帝,都对她极为尊敬。而季辞,又是她最为宠爱的孙儿。
只是自季康继位之後,她似乎失望至极,便直接搬离皇宫,去往了宫外一处皇家园林,安和园居住。
所以此刻,她需要做的,还是顺利逃出皇宫,将这遗诏,完好无损地交至太皇太後手中。
可是随着禁军不断的调令和增多,出逃的难度愈发大。她看了一眼永和宫方向,却垂眸摇了摇头。
待眼前的那小队禁军离开,她才走出拐角,七弯八拐下,她忽然看到一顶轿子停在太妃集中居住的寝宫处。
她心中一喜,偷偷摸了过去。
……
已过子时深夜,宫中树影斑驳。
深宫之中,一顶轿子被四个小太监擡着,经过一座桥,最後往朱雀门而去。门口执守的守卫见那轿子,立刻上前举起刀柄将其拦下,大声道:“什麽人?宫门已经下钥。”
那轿帘立刻被掀开,一声娇气厉声吼道:“怎麽?连本宫都不认识了?”
那守卫一怔,立刻上前行礼,“小的眼拙,参见安阳长公主。”
他擡眼一瞥,而後犹豫道:“长公主殿下,如今已过子时。。。。。。”
“那又如何?”安阳面无表情打断她,“今夜发生了大事,你们可知?”
“这。。。。。。”
“祁王妃今夜迷晕我皇兄,逃离了椒房殿。我皇兄怀疑她已出宫去寻太皇太後求助,可太皇太後身为女眷,现如今又常年居住安和园。而我今日刚巧入宫参见母妃,皇兄便给我下了口谕,让我出宫去寻太皇太後。”
她扫视一眼几个守卫後,嗤笑一声:“祁王妃,可是将来的皇後。若你们在此耽误了时机,让未来皇後在宫外出了何事,你觉得我皇兄会放过你们吗?”
守卫纷纷四目相对,咽下口水,想到新帝如今的雷霆手段与那些残忍酷刑,心中不由害怕起来。
他重新看回安阳严肃的脸,最後点头,再次尊敬行礼,跑开後立刻挥手,让人打开宫门。
安阳将轿帘重新放下,四名小太监立刻擡起轿子往宫外而去。几人出了宫,便直奔太皇太後所在安和园。
安阳在轿中难掩慌张,用力握紧了手中的木盒,想到在太妃寝宫中所知晓的真相,实在令人震惊不已,她冷汗淋漓。
好在安和宫离皇宫距离不算太远,走了半个时辰的距离,便到达了安和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