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昨夜遭遇此等凶险,大火烧了归鸿堂,又遇到刺客袭击。
好在没有让他僵持许久,姜秋叶适时起身放开了他,眼睛有些红肿,脸颊布满泪痕,撇着嘴道:“王爷这次食言了。”
“。。。。。。怎麽?”
“王爷曾经是否承诺过我,说会护住我,保住我的命?”
季辞目光不自然地看向一旁,道:“是,本王承诺过。”
姜秋叶哼得一声,把头扭开不再看他。
他突然不知该如何做,他从来没有试图安慰过任何一个生气之人,于是只是僵着脖子问:“怎丶怎麽了?”
姜秋叶声音闷闷的,始终不看他,道:“可是,我昨日差点就死了。”
“。。。。。。”
季辞自知理亏,确实是无话可说。
她慢慢转了过来,视线却不落在他的脸上,“若不是我机智,及时发现了王掌事手臂上的梅花刺青,若不是我想方设法拖延,我早就死了。我当时都打不过那群黑衣人,只能一直不停的利用桌椅躲避,好几次,有好几次我差点死在他们的剑下。”
这般说着说着,姜秋叶眼中的金豆子又开始往下掉落,还打了两个哭嗝。
季辞沉吟道:“没错,昨夜是本王疏忽,他们暗卫中间换职,离开了一段时间。後来又禀报不及时,导致本王去晚了。”
“昨日本王去了诏狱,离开後,听到暗卫来禀,便立刻调兵去了归鸿堂。”
诏狱?
姜秋叶陡然间想到了那被封的药铺子,雪鸮极有可能被抓了,他还被审讯拷问了麽。
可是看季辞如今的模样,应是还不知她与雪鸮的关系。
罢了,这个不能多想,越多想越容易被发现可疑之处。
倒是这迟来的禀报,算是因祸得福,否则她怎会昏迷,直接被擡来王府了呢。
“王爷。”
“怎麽?”季辞面对病弱的姜秋叶,格外耐心。
“归鸿堂如何了?我记得起了大火。”
季辞顿了顿,“嗯,已经被烧完了。”
“烧。。。。。。烧完了?那我,岂不是什麽都没了?”姜秋叶耷拉着脑袋,肩膀微微耸动,看起来极其弱小无助。
季辞想到此也有些亏心,这归鸿堂用了小寡妇所有的嫁妆,一步步在这盛京城做起来,从空无客人,到名扬京城,是她立足的本钱。
这归鸿堂的破灭,也有他的一份责任。
“你还记得,是怎麽烧起来的吗?”季辞问道。
姜秋叶颔首,看向他,“当时在二楼,我与王掌事谈话间,实在拖延不住了,她便直接朝我袭击而来,弄翻了烛台,便烧起来了。”
“我实在没想到,王掌事竟然是张家惨案的真凶。更可悲的是她原来是定北将军的女儿,当初那平徊一役,原来含有如此大的冤情。忽然觉得,张凉可真是罪大恶极之人,王掌事也是可怜人呢。”
“定北将军之女。。。。。。没想到这才是她的身份。”季辞凝思片刻,“其实,早年间本王便曾怀疑平徊一役另有隐情,可一直苦无证据。那定北将军乃是心怀大义之人,而张凉坐上骠骑大将军之位後,数次战役屡屡败绩,实在是虚名。”
姜秋叶扭捏着手指,桃花眼斜着看向他,带着忧愁与娇气,道:“王爷,你说我今後该如何是好?”
“。。。。。。”季辞沉默地思索着。
姜秋叶朝着季辞勉强的笑起来,像个小太阳一般,两个酒窝若隐若现,“我已经不敢再奢求留在王府中,我知王府中涉及不少机密。只是,我还是有一个小小的心愿。我还是想要,将来的每一日,还能继续为王爷制作药膳。对我来说,看着王爷能有胃口,身体一天天好起来,我便已经满足了。”
季辞压制住心底的怪异之感,面色依旧漠然,只是声音更加温柔了些许,道:“那。。。。。。你要回安国公府吗?”
“不要,我当然不要回那里。”姜秋叶立刻屈膝抱住自己,止不住的发颤,她撇过头,“不如,不如让我去流浪好了。”
看着小寡妇战战兢兢的模样,实在可怜。
其实在昨夜将她带回王府时,他便认定了自己的责任。
季辞最终叹息一声道:“既然如此,你便先在王府住下来吧。等你之後有新的住处,便再搬出去,如何?”
姜秋叶心中暗笑,面上却犹豫道:“不会。。。。。。打扰了王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