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秋叶平静下来,知季辞此刻不想见她。不见也好,他定然讨厌死她了。
她回到了自己的帐中,唤来明月为她沐浴。
她轻轻脱下身上又脏又破的骑服,那伤口与衣裳粘在了一起,没知觉一般直接将其扯下。
明月进入时便见到了她背上那道抓伤,大惊失色道:“王妃,怎麽回事儿?怎的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不用了。”姜秋叶阻止她,没有回头,“你用水帮我擦身,避开伤口便好,不碍事。”
明月迟疑着将步伐收回,重新看回那道可怖的伤口,发现今夜的王妃情绪似乎不同以往,道了声“是”,便拿过帕子,开始为她清洗。
……
回盛京的马车上,太医令小心地将赵婉儿双腿上的箭拔出,她疼到撕心裂肺地哭喊。
上药包扎好後,太医令不敢多问一句,便退了出去。
赵婉儿两眼发黑,双手死死攥住身上还依旧污脏的骑服。
待太医令下车後,季辞走上马车,坐在赵婉儿对面,依旧冷漠,面无表情。
“表弟。”赵婉儿见她上了车便开始红了眼,“今日多亏了表弟,若不是表弟,我早就……早就……”
“我都跟王妃再三强调过,东林危险,有猛虎。可不知为何,她偏偏要去闯那东林,我一直劝告,竟然没劝住。都怪我,若是我能及时拉住她就好了。”
她抽出一条白帕子擦去眼角的泪,偷偷一瞥季辞,继续哭泣道:“好在王妃手段厉害,以一人之力杀那猛虎。只是……只是我实在没想到,王妃竟然……”
“娄国夫人。”季辞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语,“本王会派人将你送回盛京,等回到盛京休整过後,夫人便回南部罢。”
“什麽?”赵婉儿脸上的神情一僵,瞠目结舌,似乎一切与她所想不同。
祁王妃在季辞面前暴露出了如此歹毒的一面,为何还护着她?
“为丶为什麽?”
季辞闭了闭眼,又睁开,冷冷道:“本王将才让人去查过,最开始是你带着吾妻,引她入东林。明知有虎,偏带她去,而後又让人去寻梁王。”
“这麽多人你不寻,偏偏去寻梁王,莫非……你竟怀疑梁王与吾妻有阴私之事?若非梁王妃来寻本王说明一切,本王竟不知你竟想至吾妻于死地。你究竟欲意何为,本王不愿再过多揣测。”
赵婉儿完全没想到,他这麽快便查到了自己的身上。一直以来,自己似乎小看了祁王妃,也小看了他。
赵婉儿唇瓣打颤,寒冷席卷全身,她不甘道:“表弟,其馀之事,我无法辩驳。可是有一点我能确定,那梁王与王妃绝对有私!”
“我私底下注意过多次,梁王看祁王妃的眼神,绝对不是一个侄子对自己皇婶应有的眼神!”
季辞心底狠狠一颤,曾经魏王冠礼的画面,梁王袖中掉出的小玉芙蓉簪浮过他的脑海。
他不动声色地垂眸,没有理会她的反应,继续道:“娄国夫人,随意污蔑造谣皇室,乃死罪!”
赵婉儿怔住,闭上了嘴看着他,不敢再多一言,最後躲开他的视线,低下了头。
季辞道:“今日,虽是吾妻对不住,反致你受伤,可却是娄国夫人你最开始心怀不轨。若夫人向外泄露半句今日吾妻之事,莫要怪本王不念儿时情分,以及……太皇太後的脸面。”
赵婉儿猛地擡头,不可置信道:“表弟,表弟难道全然不在乎我在南部的势力吗?”
“区区旧日韩王势力,何足挂齿。”季辞冷笑一声,“若是夫人还想要韩王那群旧人的支持,便记住本王今日之言。”
说完,他不愿再多说一句,直接下了马车,寻来自己的黑马,翻身而上,一群侍卫跟随其後往盛京直奔而去。
赵婉儿的马车很快成了一个小黑点,再也不见。
冷风呼啸而过,横扫过他僵硬的面颊。马越骑越快,以至于天去等人为了跟上,都略感费力。
今日东林给他的震撼太大,他着实没想到,自己的小妻子不仅仅心性恶毒,欺骗自己。
她的箭术与功夫竟也如此惊人,一人之力杀猛虎。从小生在梧州的邱子叶,不应该有如此强大的功夫。
回想起簌簌之死,她虽承认了自己犯下的罪行,可到现在仍存在诸多疑点。
她究竟如何不声不响潜回王府之中,躲过所有暗卫的监视,还能不动声色将人杀害?
他需要冷静下来,重新去思考与她相识的一点一滴。
他如今实在无法面对于她,带着赵婉儿下山後,便立即忙不叠地逃了出来。
等出了嵩山,却还是让人暗中细查东林一事。
幸好,她只是反击而已。
在他看来,她定然是爱自己的,否则又怎会为他拼上性命挡剑?
只是,她身上的疑点太多。
她为何如此冷血?
她究竟发生过什麽?
她是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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