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不曾在您脸上留下痕迹,此次到底发生了何事,竟让您变成了这般模样?”
阿澈注意到他的视线停留在她的头发上,轻笑了一声,不在意的说,“小事情,不值一提。”
“我这次来是来办退学手续的,麻烦您了。”阿澈将包里的材料递到他跟前。
“退学?你这是……?”在这位大人返回学校时,他以为她会待到毕业,没想到这一个学期都没到她就要退学了?
感受到了校长的惊讶,阿澈也有些不好意思,学校的规矩因为她一破再破,她现在要走人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亲自来道个谢了。
“抱歉,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谢谢您这麽多年的照顾。”阿澈真诚的递上一个护身符“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您收下。”
护身符?这可是这位大人给的护身符啊!
上川海惊喜的收下,贴身放着,笑眯眯的说,“大人这就见外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嚯嚯嚯。”
小八……这护身符真的有效吗?看到校长先生双眼放光的样子,阿澈生怕自己变成了江湖骗子。
【宿主放心,绝对有效。不说逢凶化吉,平心静气挡挡小灾还是做得到的。】
最好是这样,我那把头发可不能让你给白薅了。
她来现世一遭,不仅没为这里做些什麽,还给这里带来了灾祸,现在她要走了,只能给她收过恩惠的人一枚护身符作为补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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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阿澈坐在车里适应着身上这件露肩鱼尾服和琉璃高跟鞋。
说实话,比起这种晚礼服,她更习惯长袍大袖的和服,虽然里三层外三层穿起来很繁琐,但至少很有安全感。
“佐藤大人,真田宅到了,我扶您下车?”
宫本灵琦将车停稳,回头看向後座的阿澈,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後座上和阿澈同坐的还有一直处于亢奋状态的宫本泉子。
一听说她要参加真田家的晚宴,这兄妹二人比她还上心,衣服鞋子造型都是他们准备的,从放学捯饬到了现在。
她此次前来只是想找时间和真田夫妇说上两句话,不想引人注目,宫本灵琦还是不要杵在她身边比较好。
“你和你妹妹一起吧,我一个人就好。”
阿澈披上备好的披肩,一个人下车了。
从大门到晚宴大厅,短短的一段距离阿澈已经有些克制不住室外的寒冷。
她微微环住自己的肩膀,像是想到什麽开心事一般嘴角微微上扬。
去年,也是这样寒冷的晚上,她和斑站在刚建好木叶村村头。
她也是这样的姿势,微微环住手臂,之後就有一件带着体温的外袍扣在了她的肩头。
现在想想,斑斑何曾对人如此关心,那个时候他已经喜欢上了自己的吧。当时她竟然只是将他看做合作夥伴,完全不懂他的心思。
这麽想来,之後他说的有心上人了,这个人想必……就是自己吧?
难怪当时她说要帮他参谋参谋对象他的神情有些古怪。
“噗嗤!”阿澈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就在她低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肩上一重,周身瞬间温暖了起来。
!是他吗?怎麽会?
阿澈抱着微末的希望惊喜的擡头。
“阿澈,你冷吗?”
鸢尾发色的少年将厚重的西服搭在她肩上,站在她身边关切的看着她。
“啊,是你呀。”
不知为什麽,虽然她很冷,但她并不是很想接受这件温暖的外套,可能是因为她已经找到了属于她的温暖了吧。
眼前这个少年,他的温暖不属于她,也不该属于她。和他又共同回忆的是原身,不是她。
原身的消散不可为外人道,她能留给这个少年的,只是一个带着祝福和庇佑的护身符啊……
阿澈轻轻将肩上的外套取下折好,真诚的递回少年面前,“这件温暖不属于我,幸村,对不起。”
“还有,这个月之内我就要离开这里了。这些天多谢你的照顾。”阿澈从手包里取出一个有银丝祥纹的护身符放在外套上,一起递到上年眼前。
“这是给你的祝福,我做的护身符可是很灵的,你收下吧。”
人精似的少年如何不懂她的心思?幸村精市大方的接过女孩手中的外套和护身符,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你要走了?还回来吗?”不知怎麽,幸村精市觉得这次她说的离开和他理解的离开可能不大一样。
“不会了吧,我要去一个很需要我的地方,那里离这里很远很远……”
“这样啊……”幸村精市目送着女孩的背影消失在晚宴大厅的人来人往中,一个人若有所思的站在原地。
他有预感,今天可能是他最後见她了。他很想追上去,问她为什麽,她到底是谁,去的那个地方到底有多远,可爷爷说的话牢牢的将他定在原地。
“与此地没有缘分的人是注定留不住的吗……?”
幸村精市闭上眼,默默消化自己的情绪,将阿澈给的护身符贴身放好,整理好自己的衣装,迈入晚宴大厅後,他又是一副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将遗憾和不舍压在心底,整个人恢复了往日无懈可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