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他必须走,他太不正常了,我实在没办法忍受邻居异样的目光了,我恨他!”
“他的父母过来找他了,妹妹,他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送他离开吧。”
嘈杂的人声,一瞬间都仿佛化作了遥远的嗡鸣。
璃奈走下车,腿还是很软,走了两步差点摔倒,最後扶着街边的长椅慢慢坐下来。
如果,黑泽时蓝没有撒谎,那为什麽没有找到任何和他有关的东西,只有一张照片。。。。。。
在一起生活那麽久,为什麽会没有一点痕迹?
姐姐不喜欢他?
璃奈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感觉像经历一场模糊又虚幻的梦,最後只剩灰蒙蒙的一片。
可,她并不知道该怎麽回到“真实”的世界。
晚上十二点,街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昏暗的路灯一闪一闪的,无端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息。
男人从巷子里走出来,站在便利店的垃圾桶旁边,说:“你身边那个男人是来杀你的。”
璃奈听到这句话,非但没有回头,嘴角甚至还多了一抹冷酷的笑意,“跟踪我这麽多天,今天怎麽露面了?”
那人一身黑色破旧的运动服,帽子遮住半张脸,完全看不清楚长相,但身形高大魁梧,具有压迫感。
他站在长椅的斜後方,声音逐渐沉下去:“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璃奈放弃了抽一根烟的想法,对身後的人産生了一点兴趣,“我不收陌生人的东西。”
那次在废弃港口,她寻找案发现场,他就在场。
不过,因为黑泽时蓝的原因,他逃掉了,或者说时机不够成熟,这段时间,他可能一直在暗处以一种审视的态度,判断东西到底要不要交出去。
男人口袋里拿出一封泛黄的信封:“夏目璃奈。”
璃奈站起身,转过头看着他,整个人不慌不忙的,一脸平静的说:“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C区,#0017,”男人停顿了一下,“我的名字。”
璃奈捏了捏手指,目光逐渐凝结,“研究所里的人。”
“是。”男人回答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
知道的太少,想问点什麽又不知从何开口。璃奈保持沉默。
男人继续说道:“那个研究所,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医疗机构,白鸥,你被骗了。”
璃奈一愣,擡头接过他手里的信封,从中倒出来几张照片。
是一堵墙,墙面是深灰色的,上面布满裂纹,因墙皮脱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块。
不过,这都不重要,上面最吸引人眼球的是上面刻满了扭曲丶诡异且密密麻麻的字,还带着血。
——夏目璃奈该死。
她盯着照片看了几秒,深吸一口气。
男人说:“那家研究所并不是治疗先天性心脏病和罕见病的医疗机构,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利用你研究出来的药物,实验在正常人身上。”
璃奈捏着照片,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正常人?”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你确实治好了我,所以我还是想告诉你这件事。”男人警惕着周围的环境。
璃奈翻了翻信封里的剩下的十几张照片,里面的内容都如出一辙,“你都知道些什麽?”
“你是我们的主治医生,但。。。。。。大家都没有活下来,”男人攥紧拳头,缓缓吐出一口气,“发生一场大火後,那些护工和医生抛弃了我们。”
这些话和安妮说的都能对上,还有白鸥,安妮也提过白鸥这个称号。
璃奈不动声色地挪开目光,将照片装回信封,“我和那些抛弃你们的有什麽不同?或许我跟他们才是一夥的。”
“我并没有想要帮助你,那个男人想要杀死你,没人能拦住。而且,在我眼里,你确实和那些人无异,为了自己利益和目的,用活人做实验。”
璃奈反问:“你是怎麽知道这件事的?”
“那天研究所发生了一场大火,我从里面逃出来,正好听见一个男孩和医生的对话,他身上的衣服和我们一样,一样的病号服。”男人顿了顿,“而且他承认了,火他放的,人也是他杀的,他在寻找你的下落,如果你那晚在研究所必死无疑。至于身下的消息,是那个医生求饶的时候,透露出他是唯一一个扛过所有药物,成功活下来的人,可以是说,他是研究所最成功最完美的实验品。”
璃奈现在可以肯定,黑泽时蓝是A区的男孩,是她的实验品。
虽然令人难以置信,但也只能这麽解释。
他是找她回来复仇的。
可安妮为什麽没有认出她来。
璃奈思索片刻,再擡起头,那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关机之後,把手机重新揣进兜里。
这段时间,她不想再接到任何人的电话,更不想和任何人交流。
没办法,她现在连自己内心里翻涌的情绪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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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接电话吗?”有栖和美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转笔。
对面,达米安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大概是因为给差生补习一天,有种身体被掏空的错觉,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