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脸绿了,他回过头来刚要发作,白芊晓却看着雪山道:“这些人被动了手脚,应该是一种催眠剂。”
玄清一愣,“这是什麽东西,没听过。”
白芊晓左右摇晃着食指,“秘密。”
“千晓!”玄清真的怒了,谁知白芊晓下一秒就消失在原地,还带走了月空。
玄清生无可恋地仰头长叹:“千晨,我求求你了,快回来吧,你再不回来,我就撂挑子给你看!”说着他也消失在原地。
*
冬山山顶常年冰封,有专门的凿冰人在这里聚居。
山上稍微平坦的地方都有村子,冰山上本来不宜居住,所以,但凡在这里的女人都是被拐卖上来的。
这不是什麽秘密,大家觉得,凿冰人辛苦,找不到女人也很可怜,理所应当有女人来这里陪他们过日子才对。
冰块在凤凰城是富人家里最喜爱的商品,小到甜点冰饮,大到房间里降温的圣品,大家都喜爱得不得了,争相购买,所以凿冰人手头并不拮据,他们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到黑市买女人,倒不是多贪心,只是因为大概率上一个已经死了。
白芊晓走在结冰的路上,心里也和冰窖一样凉,她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冰窟下面有一具女人的尸体。
快要到山顶的时候,有一个刚死不久的女人被丢在路边。她下身不着片缕,双腿被冻得发紫和地面粘在了一起,杂乱的头发下是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玄清可能是实在不忍,一擡手用积雪盖住了她的全身。
白芊晓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了句:“谢谢。”
玄清本来还有些生气的脸,此时也不知该说什麽了,只能点点头,继续往山上走。
白芊晓抱着月空跟上,三人逐渐隐去了身形。
山顶的寨子里男人们拿着武器围着寨心的篝火,领头的男人比其他人高出两个头来,络腮胡连着眉毛,身上也穿着鼍皮铠甲。
“国师说了,这几天会有一个长得细皮嫩肉的小子从这里悄悄进城,只要把他弄死,以後女人不用我们买,直接给我们送过来。”
络腮胡声音很粗,说话和熊吼一般,其他人闻言和疯了一样,不停拍着自己的胸口,发出砰砰的闷响。
在莫名的兴奋中,领头人从架子上取了两把斧子拿在手里,穿过正在燃烧的火堆,带着衆人下山而去。
趴在雪窝子里居高临下看着所有人都出去,白芊晓他们才跳下来。
“千晓,我们干嘛要躲着?”
白芊晓白了月空一眼,“猫猫也想杀人了?”
月空嘴一瘪,不说话了。
村子里没有人,房子里也没有留守的女人。白芊晓眉峰微皱,想到了什麽,烦躁地继续搜寻。
走到山顶时,他们发现了一间破庙,远远看起来和废墟没什麽两样,木质结构的庙宇已经差不多塌了,只能从青铜香炉和其他一些特点看出来这里曾经供奉着什麽。
庙门口有一个草棚,干稻草上的水汽被冻得粘在一旁的巨石上,几乎是一碰就要碎了。
雪山顶上寒风呼啸,小草棚里却躺着一个活人。
她头发凌乱,身上只有一层粗布单衣,手脚冻得完全紫了,但她精神似乎很不错,身子坐得笔直,看着远处哼着歌。
刚一靠近,便看见她满嘴的牙齿都被拧断了,有的已经坏死了,黑黢黢的。
白芊晓看着她,眼泪灌满了眼眶但却流不下来,风太大了,大到根本流不出泪来了。
她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女人披在肩上,这时,女人才意识到这里来人了,缓缓擡起头来。
她看见白芊晓後,刚刚还笑盈盈的脸上露出了惊讶和错愕,不知是痛的,还是太冷了,她颤抖着双手不知所措地挠着自己的胸口,嗓子里也从刚才那单一的调子变成了嘶哑的吼声。
白芊晓实在看不下去,一把把她拉进了怀里,抱得很紧很紧。女人拼命地在她怀里乱动挣扎着,她用力想哭,可是眼里没有一滴眼泪,只有脸上被撕裂的小口子在流血。
“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等了这麽久。”白芊晓话音刚落,一点白光出现在她眉心。
第二扇纯白之门出现,但这一次,女人不是死後从识海中进入的,纯白之门出现在了现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