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将来的某一天,
是她站在我身边,教我理解新的旋律,
是她告诉我,什麽是更高的表达。”
那一刻,归心没有一丝失落。
她心里涌起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力量:
“她一定能走得比我远,不是为了超越我,
而是带我一起,从更高的地方看世界。”
曲终,视频也已录制完成。
岳岭擡头望向归心,嘴角有点紧:“有几处节奏我觉得可以更干净一些,要不要我再录一次?”
归心走过去,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不用了,”她轻声说,
“这一版,刚刚好。”
刚刚好——不是因为完美无缺,
而是因为,那是她们母女第一次正式联手,在一个舞台背後,完成了只属于“她们未来”的初稿。
收到的新邮件,是在一周後的周六上午十点整。
彼时归心正带着岳岭在琴社打扫,为了新一期课程做准备。
岳岭把窗户擦得透亮,回头说:“妈,有封邮件,你好像设了重要提醒。”
归心正在擦拭琴凳,头也没擡:“谁的?”
“Peter叔叔。”
归心一顿,转头走过去,打开了邮件。
邮件不长,寥寥几行:
DearGuiXin,
岳岭的作品通过了东京大学的第一轮初审,评委对她的指法稳定性和乐感控制印象深刻。
将要进入现场评估阶段。
所以我建议,你们可以来东京实地考察学校的环境,也许对她日後的发展方向有更清晰的判断。
一切行程我可以协助安排。
Warmregards,
Peter
看完邮件,归心静静坐了一会儿。
她没有马上告诉岳岭结果,而是让她继续练琴。
她自己走到後厅,推开一扇窗。
春天的风带着初始的气息吹进来,还带着街角桃花开的味道。
她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在静吧,总是坐在角落丶点着红酒丶听她弹琴不发一言的外国人——现在,他说:“你们该走出来看看了。”
这一句,比“我想见你”更坚定,比“我在等你”更深沉。
归心回头看向琴房,那抹正认真弹琴的背影,是她为之拼命生存的理由。
她低声念了一句,像是自语,又像是对Peter说:
“那就试试走这一程吧——为了她,也为了我。”
————
下飞机时,东京刚落日,机场像一张柔软的城市名片,铺开在归心眼前。
她和岳岭刚从航站楼出来,就看见Peter站在人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