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池伸腿,鞋子轻轻在他脑袋上踢了两下,“连谢谢都不会说?”
壁虎挣扎的动作更大,生生把身边的小弟按了下去才坐了起来,没等他再拖着小弟站起,陈池就捏住他的肩膀重新按到地上,擡眼扫向在场的其他人。
除了趴在地上,能自主行走的小弟纷纷往後退了两步,这家夥看人的眼神实在太冷。
“这麽无聊的游戏,以後就不要再来找我了。”陈池用手背拍了拍壁虎的脸。
壁虎这回学聪明了,没再说话。
陈池起身捡起墙边的袋子,转身的一瞬间身後就响起了各种动作。
推搡拥挤的步伐还有木头和铁棍的摩擦声。
他轻笑出声,正要回头时猝不及防和路上的女生对上了视线。
小巷里昏暗阴沉,那人站在路灯下,猫一样的眼睛泛着微红偏头看向这边,像在用力辨别是什麽动静。
陈池的动作慢了几秒,等他转身时身後的人已经要贴到他脸上了。
他不再留情,一脚将最前面的人踢开,再伸手挡下木棍,下勾拳助力牙齿离开这个不讲卫生不刷牙的壁虎。
壁虎再次安静地回归土地,小弟们扶住老大用棒球棍指着他正要放狠话。
陈池偏头用馀光看了看,那女生还在路边站着,手上不知道从哪掏了个手电筒出来。
他夺过棒球棍直接朝小弟脑袋挥去,棍子堪堪擦着小弟耳朵停下,掀起的风吹乱了他额前的发。
陈池笑着立起食指在唇前晃了晃。
女生捏着手电筒慢慢擡起,手指落在开关上犹豫不决。
“喵~”
家里那只大肥猫卖乖的时候就是这麽叫的。
见女生仍然停留在原地,陈池踢了踢墙边的纸箱,继续按照印象里的样子依葫芦画瓢:“喵~”
陶千夏最终还是没有按下手电筒的开关,装作什麽都没看到的样子离开了。
本来以为是人多胜少的卑鄙手段,结果出乎意料那个戴帽子的男生单打独斗却毫不落下风,一副相当不好惹的样子。
走出两百米後,她仍心有馀悸地朝後看了看,没有人也没有什麽奇怪的动静了。
口袋里用力攥着剪刀的手终于放开。
怎麽还有空担心别人啊,陶千夏叹了口气,她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难保。
那个梦太不现实却又太真实,透过宋许双的眼睛看到关于榆阳和高中时光的一切都和她现在生活的地方一模一样。
可惜,她现实离宋许双太远太远,没能在宋许双的故事里拥有名字。
在运动会上分桃子的无疑是她,绝对是她。
陶千夏高二时就这样做过,不出意外的话高三同样会带自家的桃子到学校给大家分享。
陶妈奉行与人为乐,觉得陶千夏这样做的话,其他同学会记着她的好,平时会多照顾她,有什麽想着她。
而且同班同学里只有陶家是种桃子的。
因为种桃又姓陶,陶千夏从小就会受到一些调侃和取笑,初中时还被取了外号。
但是高中分班来到理科六班後,大家都专心学习,不再有人特意关注某个同学,甚至会有朋友夸她名字好听。
陶千夏感觉到了温暖,觉得现在生活很幸福。
结果物极必反,命运和她开了一个这麽大的玩笑。
站在家门口深呼一口气,憋回最後一滴眼泪,光凭现在还不能百分百确定那场噩梦就一定是未来。
她还有机会。
她一定会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