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两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我是谢盏青,陆林挚友。”谢盏青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将档案交给陆沉壁,“见到故人之子,难免有些激动罢了,只是没有找到好时机,便显得如此仓促。”
他说完自嘲的笑了笑,“对于你父亲的死我觉得很遗憾,他是一个……让我很敬佩的人。”
陆沉壁将鞭子收了起来,冷哼一声,“那又如何?人都已经死了。”
“可是害他的人没有死啊。”
闻言陆沉壁眼神一凝,“你说,什麽?”
“当年你父亲权力过大,遭到贼人忌惮,一封圣旨,陆家男女老少无人逃脱,就连你都是侥幸。”
谢盏青有些感慨,他擡头看向窗外,“可是,那皇帝失踪了。”
“所以你就协助皇太後,另立新帝?”陆沉壁笑了笑,谢盏青做的那些事,天下谁人不知?
对于他说的话,路程壁只信三分。
“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如果当时不那麽做,天下大乱,那又该如何?”
谢盏青话头一转,看向陆沉壁,“希儿,我知道你在查那件事的真相,我也愿意去帮你,可是你真的决心要查到底了吗?”
“我叫陆沉壁。”陆沉壁垂眸,停下手中的动作,“你有什麽要说的就尽快吧,我要走了。”
空荡的房子里只有两人说话的声音,可每一个字就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陆沉壁的心上。
“当年那份圣旨是僞造的,陛下只是想要陆林返老还乡。”
“你说,陆家之灾,都是因为那一份假的圣旨?”陆沉壁有些不敢置信,向後退了几步,一个踉跄靠在了架子上,“圣旨怎麽可能被僞造?”
“只要有玉玺,不就可以了吗?”谢盏青把玩着手中的戒指,眼睛微眯,“只要有玉玺,想写什麽就写什麽,难道不是吗?”
陆沉壁此刻只觉得谢盏青字字荒唐。
玉玺,一个国家最重要的象征。
怎麽可能被人说拿就拿,说用就用。甚至用来去嫁祸他人,导致陆家满门被灭!
“圣旨被僞造,难道皇帝不知道吗?”
“所以他消失了,十年来杳无音讯。”
一阵死寂弥漫在空气之中。
陆沉壁本来以为皇帝的失踪另有缘由,现在看来,皇帝失踪和陆家被灭脱不了干系。
就在此刻谢盏青站直了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捂嘴咳嗽几声,道∶“我言尽于此,要查你便去查吧,我对裴无咎说的话对你一样适用。”
陆沉壁眼睁睁看着他走出去了几步,却又折返回来,拿出一只骨笛递给她。
“听说你们要去灵山,这个笛子或许可以帮上你们。”
陆沉壁接过,眼睛定定的看着谢盏青,却是逗笑了对方,“你这是什麽眼神?如果真的谢谢我的话,就和当年一样,叫我一声青叔吧。”
陆沉壁不语,谢盏青也不急,他挥挥手向外走去,嘴中嘀咕道∶“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好了。”
直到那人在眼前失去了踪迹,陆沉壁还是久久不能回神。
她想不通这个所谓青叔的目的。
那人既能靠着一番手段,坐稳现在这个摄政王的位置,绝对不是什麽良善之辈,更不像是会顾念旧情之人。
不管他欲如何,那人说的话还需斟酌。
陆沉壁攥紧了手中的骨笛,垂下眸子,眼中情绪晦暗不明。
她离开大理寺之後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逛,眼神一瞟,看见了李拳的通缉令还没有被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