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政委赶紧说着,又赶紧个邹营长使眼色,让他安抚住颜红旗,自己赶紧出去了。
邹营长看着办公桌上的电话机,硬着头皮帮着刘政委圆谎,“确实是电话出了问题,可能是昨天晚上风有些大,把电话线挂断了。等线路修好,就当着你的面儿打,别着急。”
颜红旗还是很给邹营长面子的,就当是相信了这个借口,拿起杯子来喝了一口,又转向了坐在椅子上,还死死抓住桌子角的郝主任。
“郝主任还不走吗?自身都难保了,还要为褚广志奔走?”
郝主任这会儿一点生气的心思都没了,他也没想到,不过就是个大队书记而已,竟然还有黄司令这个大靠山。不过想想也对,没有三两三谁敢上梁山啊。
都怪褚广志不好,惹谁不好,惹了这麽个大煞星,农场的女人这麽多,看上谁不好,非得看上关秀枝这个背兴的女人!
这会儿,他也想不出别的了,只想着怎麽跟褚广志撇清关系。想着想着,他忽然极速喘气,嗓子里头“滋滋”作响,最後捂住胸口,人从椅子上软软地滑落下来。
邹营长吓一跳,连忙跑过来,扶住郝连群的身体,让他在地上坐下来,“你怎麽了,哪里难受?”
郝主任张着嘴巴,一副出气多,进去少的样子,拼命喘着气,“快,快送我去医院。”
邹营长连忙朝着屋外喊着,让勤务兵进来。
颜红旗走过来,蹲下身体,观察了一番後,“嗤”地笑出声。
“郝主任,想通过装病逃避组织上的调查?连我都看得出来,他们能看不出来?装病逃避,罪加一等”。
颜红旗毫不留情地拆穿他,并且好心地提醒,“你和褚广志情况不一样,褚广志意图谋杀,是挨枪毙的大罪,而你,我相信并没有犯过必死的罪。与其想这些歪门邪道的主意,你还不如趁着上面的人没来的这段时间,好好想想怎麽跟组织上坦诚自己的罪责,好好检举丶揭发,将功补过才是正经的。”
随着颜红旗的话语,郝建群极速的喘息渐渐平复下来,他知道,颜红旗说的是对的,他和褚广志不一样,事到如今,想方设法为自己减轻罪责才是最现实的。
他眯缝着眼睛,深深叹口气,胳膊往旁边的椅子上使劲够了够,想站起来,却没有站起,只得求助于身旁的邹营长和跑进来的勤务兵。
邹营长也知道他是装的了,就懒得理他,勤务兵只得往前凑了凑,使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演得脱力的郝建群从地上拉起来。
郝建群有些感激地看着勤务兵,说:“麻烦你,把我送回去。”
勤务兵看了邹营长一眼,邹营长朝着他摆摆手。
勤务兵个子瘦瘦的,估量了下,觉得自己一个人恐怕是不行,就又跑出去叫了一名战士,两人合力将人带走了。
这麽一会儿的功夫,刘政委也回来了,当着颜红旗的面往上级单位打电话,打完之後挂上电话,很耐心地解释说:“我把事情反馈上去,得由上面再去知会地区革委会。到时候,部队和革委会会组成联合调查组,一块下来调查这件事情。上面很重视这件事,应该很快就派调查组下来的。颜书记,得麻烦你耐心等等。”
颜红旗点点头,说:“那有什麽事,就等调查组的人来了再说吧,我先走了。”
刘政委忙说:“好,好,我送你。”
刘政委一气将人送到营地门口,路上不停地为自己辩解,说是为着营地的安定团结着想,不想事情弄得太大云云,颜红旗没说什麽,就当是接受了他的说辞。
调查组当天後半夜就到了。彼时颜红旗正在招待所里睡觉,被吵醒时,还以为又有人过来想要暗算她。躺在床上听了会动静,猜测出来人的身份,便又睡着了。
调查组的人也就睡了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天刚亮就起了床,颜红旗便也起来了,去食堂吃了早饭後,便在招待所里待着,等待着调查组的召唤。
她是重要当事人,也是证人,调查组今天上午肯定要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