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部长没犹豫,带着她?去找了梁副主任。
县革委会为?着寇爱民的事情专门成立了专案组,黄司令担任组长,但?具体的事务都由?梁副主任这个?副组长负责,赵克俭也是组员之一。
听赵部长说了来由?,梁副主任笑着对颜红旗说:“你要是不来,我?就要去找你了,正好,你去见见关?秀枝也好,劝劝她?,不要和组织上死扛到底,寇爱民是没救了,她?得为?自己和孩子考虑。”
颜红旗答应着,“我?尽力。”
梁副主任派人带着颜红旗去了关?押关?秀枝的地方。
等颜红旗走後,梁副主任和赵部长说:“这丫头,以前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是块可造之材啊!”
这两?天,因着审问寇爱民的事情,两?人几乎白天晚上的都在一块,闲暇时候聊天放松,经常提起?颜红旗。
赵部长将颜红旗这段时间的作为?和梁副主任说了,梁副主任对颜红旗的了解更深了一层,他同赵部长一样,也愈加欣赏颜红旗了。
赵部长:“要不是她?志不在此,我?真想送她?去当兵,天生就是当兵王的料,有勇有谋!”
梁副主任:“不去当兵也好。我?倒是想到个?合适的岗位,正适合她?。”
颜红旗不知道两?位领导已?经把工作给她?找好了,她?这会儿已?经站在了革委会大院侧面?的其中一间小房里。
她?上次过来时,还好奇这麽多的平房是做什?麽用的,现在总算是知道了。
带他过来的干事将房门打开,叮嘱她?说:“我?们就在外?面?,要是有什?麽不对劲儿的,就大声喊我?们。”
颜红旗答应一声,推门进了去。
屋里头很空旷,也很昏暗,地上铺着一层草垫子,靠门的位置放着一张桌子丶一把椅子,旁边放着没有盖子的尿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尿骚味。
颜红旗捂住鼻子走进来,适应屋里昏暗的光线後,才看见背对着门躺在草垫子上的关?秀枝。
那麽爱干净的一个?人躺在脏兮兮的草垫子上,跟其他被关?押进来的人没有任何区别。
有人进来,她?像是睡着了似的无动于?衷。
“关?秀枝。”
颜红旗走过去,喊了一声,对方一动不动。
颜红旗轻笑一声,直截了当开口,“知道是谁举报的寇爱民吗?”
关?秀枝转过头来,恶狠狠盯向颜红旗,无声问她?,举报的人是谁。
这几天,她?的经历可以用天翻地覆来形容,心里头无尽的仇恨丶担忧,时时刻刻撕咬丶吞噬她?的心。
关?秀枝和寇爱民几乎是同一时间被控制住的。
当时,她?正在酒厂宿舍楼的家里面?,楼里面?不知道是谁家传来了吵闹声,烦得她?脑袋都要爆炸了。自从搬到这里後,她?就没睡过好觉。晚上,邻居家的孩子整宿啼哭,白天想补个?觉,又有各种各样层出不穷的噪音。她?跟寇爱民吵了好几架,怨他找的这个?地方不好,要求换个?地方居住。
寇爱民却让她?忍忍,说这里安全,又是酒厂领导专门给他腾出来的房子,才住几天,不好就这麽搬走的。关?秀枝就说,与其这样睡不好觉受煎熬,还不如回自己的家呢。
寇爱民也是睡不好觉,再加上关?秀枝整天吵吵,就答应了她?,把自家房子修缮好,再把围墙加高後,就搬回去。
有了盼头,关?秀枝才算好了些,她?正准备找棉花球堵住耳朵,就听见自家门被敲响。
她?很不耐烦,这栋筒子楼里的邻居们很讨厌,不拿自己当外?人,不会看人脸色,明明自己不给好脸色,爱搭不理的,他们还一劲儿地要过来串门。
关?秀枝本来打算装作没听见,不去理会的,可门外?的人敲个?不停。
关?秀枝无奈,只好去开门。
打开门後,关?秀枝被吓了一跳,门外?站着四个?人高马大,穿着军装的同志。
“你是不是关?秀枝,跟我?们走一趟!”
关?秀枝忙说:“你们是谁?我?丈夫是革委会的寇爱民,你们要干什?麽?”
其中两?位同志二话不说,一人抓住一只胳膊就把她?往出带,另外?一位同志轻飘飘地说:“我?们就是受革委会委托,带你过去的,你们的事情,发了!”
关?秀枝心下一沉。寇爱民的事情没有瞒过他,她?非常清楚,只要其中一项发了,寇爱民就别想好。顿时身上一软,浑浑噩噩地被带到了这里。
之後,她?听说,寇爱民也被抓起?来了,藏在那栋宅子里面?的金条古董也被起?货了。他们夫妻两?个?,正是因为?这件事才被抓起?来了。
审问他们的人透露说,他们是被人举报的。
当时,她?就想到了之前被泼粪丶被砸玻璃,一阵阵的毛骨悚然,原来,之前那两?次都是小打小闹,最後这一次才是致命一击。
她?希望那些审问她?的人能告诉她?,到底是谁举报了他们。那人却不肯说,关?秀枝这些天,几乎把她?认识的所有人都想了个?遍,心中定了无数个?嫌疑人,她?太想知道了!
“是我?,我?举报的你和寇爱民。”颜红旗轻飘飘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