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景尧心头如花绽开,禁不住笑出声来。鼻尖轻蹭她的,耳闻喘息喃语,细细品啄。榻上女子是他使尽手段折翼方得,此刻终落于掌中。
他再多怜惜,自今日此刻起,亦不必再隐忍。
脊背肌理渐见贲张,微沁薄汗,一手与她十指交扣,空馀一手--
颤颤巍巍,楚楚动人。
红烛高烧,光影摇曳,映得满室暖融。
“--!”
兰浓浓双眸圆睁却发不出声来,只觉身体如被烈火撕裂,刺痛灼人。泪水自眼角无声滑落,视线尽被那人紧蹙的眉宇笼罩。她气息紊乱,周身颤栗不止。
这般情态落在人眼中,却是另一番风景。眼波如水,潋滟生光,双颊绯红,喘。息声柔媚入骨,恰似一朵被精心呵护的娇蕊,终于在雨露中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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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大婚,百官来贺。天子与皇後虽未亲临,却赐下厚礼。朝中既无要事,覃景尧便请了五日婚假。
食髓知味,爱不忍释,竟真做了一回昏庸之人,色令智昏,不早朝。
药性早已退尽,兰浓浓却仍起身不得。浑身如散了架一般,连指尖都无力擡起,只馀细碎颤抖的喘息。泪水早已流干,喉间涩哑难言,唯有一阵阵虚汗不断渗出。
天光应当早已大亮,隔着薄红纱帐渗入,朦胧晃漾,眩得人头晕欲呕。颈後忽然传来蚁爬般的触感,她身子一颤,骤然绷紧--
再醒来时,四下已是一片昏暗寂静。耳畔呼吸平稳悠长,周身却如被枷锁困缚。才微微一动,立时被箍得更紧。
兰浓浓勉力擡头,一眼便望见那道锋利的下颌与颈脉。她呼吸渐渐急促,眼底发烫,血丝蔓延,仿佛将这满帐鲜红都抽进了眼中。
她如被巨蟒紧缚的猎物,唯有牙齿尚存一丝锋芒。拼尽最後气力,朝那毫无防备的咽喉狠狠咬下。
“呵,”
那根本算不上锋利的贝齿,咬啮之间倒更像是撩拨。
覃景尧阖目感受着喉间时紧时松的压迫,食髓知味的身体如滚油遇火,倏然燃起。他胸膛起伏,呼吸渐重,扣在她腰际的掌心灼热如烙。
然怀中娇躯已如经雨梨花,颤弱不堪,再难承欢。
一声低哑的轻叹自他喉间逸出。项微一发力,便迫开了那毫无威胁的齿关。
昏暗掩去了他眼底翻涌的浓重欲。色,大掌抚上纤细後颈轻轻一捏,便教那目眦欲裂的女子软软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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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漫进屋内,兰浓浓茫然睁眼,一时难以适应,偏头避开。片刻後才缓缓转回,目光空茫地落向虚处。起伏的呼吸牵动身体,喉间禁不住溢出一声低低的闷哼。
这声响动宛若机关乍啓,外间立时传来几道细微的脚步声。
“请夫人安。夫人可要起身?”
空洞的眸子渐渐聚起微光,经过一夜休憩,身体也恢复了些许力气。兰浓浓以双臂支撑,半擡起身。
几日未曾下地,虽只是坐起,却已觉得头重脚轻。身上虽洁净清爽,却仍沉重发麻,使不上力。她只能侧身倚靠,洗漱饮水皆需旁人侍候。
乌发被仔细束起,垂落身後。三层细软衣料掩不住颈间点点绯痕。兰浓浓低眸饮茶时,颈後蔓延的大片痕迹一闪而过。
碧玉二人垂首不敢直视,服侍她用罢早膳後,忽地双双跪下叩首请罪:“奴婢欺瞒夫人,罪该万死,恳请夫人重罚。”
夏日渐炽,琉璃顶已撤,风声鸟鸣悠悠传入,屋中静谧,唯闻花香氤氲流淌。
二婢自知先前屡屡侍奉不周,本不该留用,全因主子仁慈才得宽宥。如今欺瞒之事,纵被一并清算也是理所应当。
正额际沁汗,背脊微颤之际,却听一道沙哑虚弱的声音淡淡响起:“。。。不必跪我。你们不过是听命行事,反倒是我,先前失手伤了你们,该是我致歉。”
这不合情理的冷静,惊得二婢冷汗直落,慌忙以手背接住,愈发伏低身子:“夫人万万不可!”
“奴婢卑贱之躯,万担不起夫人赔罪!”
床榻内静了片刻,才传来低哑声音:“起来吧。去替我熬一碗避子汤。”
二婢刚站直的身子猛地一颤,膝盖再次重重磕在地上,连声道:“奴婢不敢!”
兰浓浓唇角扯出一丝极淡的弧度,改口道:“那便请莫大夫来一趟,总可以罢?”
二人这才领命。一人躬身退出去传话,另一人仍守在床边,离她两步之远。
莫畴来得极快,似早已候在院外。他未入内,只站在内室门外躬身一揖:“请夫人安。但凭夫人吩咐。”
兰浓浓仍未纠正称呼,横竖说了也无人会改,何必浪费口水。
内室与厅堂婢仆林立,她却视若无睹,声音虽弱却清晰坦荡:“我宫寒未愈,即便侥幸有孕,胎儿也难保全。若真有孕,可能成活?生産会否血崩乃至一尸两命?”
话音落下,满室俱寂。
此番直言令莫畴亦是一怔,片刻方如实答:“夫人宫寒未愈,本不易受孕,亦暂不宜有孕。若真有孕,恐难保全。”
“既然如此,就劳烦莫大夫为我开避子汤,以防万一。”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