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直听得秦来财通体舒畅。
他这姑娘虽然傻了点,关键时刻还是很有分寸的。
“你这样想就对了,爹就你一个女儿,委屈谁都不会委屈你,所以这些事你就交给爹,你等着做新娘子就好。”
脸上好不容易才消散下去的热气,因为秦来财这句话,又冒出来了,“爹~~”
以往跟这孩子说起她的婚事,她总能大大方方地跟自己讨论,从没露出过这种小女儿的娇羞感。这让秦来财不止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跟她说太多吃绝户的奇葩故事,导致她对自己的婚姻从没抱任何幻想。
如今看来,不是不对自己的婚事抱幻想,而是那个让她抱幻想的人还没出现。
想到这里,秦来财又是心酸,又是欣慰,矛盾得不行,“行了行了,爹不说了就是。”
过节本来就开心,加上又马上要有一个即将参加乡试的上门快婿,秦来财的心情非常好。
这天晚上不仅准备了丰盛的晚膳,还给家里一帮下人多发了一个月的月银,整个秦家上下都喜气洋洋的。
这天晚上秦雪还做了一个美梦,梦见柳知言连着在乡试,会试,殿试中都拔得头筹,成了连中三元的状元郎,而她也成了人人艳羡的状元娘子。
因为这个梦,秦雪第二天到了方氏甜点铺,一直不好意思挨近柳知言。
她怕自己靠他太近,会忍不住露出春心萌动的样子,那就丢死人了。
可早就想好,今天好好跟她诉诉苦的柳知言,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刻意躲避,逮着人就开始卖惨,“我前天就想着昨天跟你一起过端午,就把家里的下人都打发回家过节。导致我端午节不仅没吃到粽子,甚至连晚饭都是随便拿了点甜点对付。”
“大概没谁过节,过得像我这样可怜的吧。”
听他昨晚连晚饭都没好好吃,对比她跟秦来财丰盛的晚膳,以及全家上下因为多得了一个月月银,高兴得欢呼的热闹,确实惨兮兮的。
这麽一想,秦雪有点心虚,她决定甩锅,“其实我挺想留你一起过节的,可你连招呼都没打就直接走人,我就算想留,也留不到人啊。”
“真的吗?”看她下意识攥自己的衣角,柳知言就知道她这话有水分,“不是我不想跟你打招呼,是未来老丈人不给我机会,他催我赶紧回家给我大哥写信。”
“我想着早一日给大哥写信,大哥就能早日来跟你爹商量咱们的亲事,咱们就能早日成为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这才硬忍着对你的不舍,赶紧赶回家的。”
秦雪发现柳知言变了。
变得她很有些招架不住。
原先的他,说话做事都极有分寸,从来不让她感到急促。
後来莫名变得有点黏糊,也在还能接受的范围。
自打那天表露心意後,他说的话,就总是让她招架不住。
就像眼下,面对他认真的神情,以及滚烫的话,她除了脸上热得不行,完全不知道该怎麽回应。
不过,从她不自觉往上翘的唇角,不难得知,她此刻的心情极好。
以前柳知言觉得把自己的喜怒哀乐,掌握在别人的手里,是件很愚蠢的事儿。
这会儿他发现,自己的喜怒哀乐,不知什麽时候,已经受到眼前小姑娘的影响。
看到她愉快,他的心情也忍不住愉快。
很意外的,他并不排斥这种影响,甚至还有些喜欢。
“我很想早日跟你订下名分,你呢?你想不想?”
因为秦来财的灌输,秦雪一直以为自己到十八岁才会成亲。
而且因为秦来财跟她说过的各种吃绝户的事,她一直对自己的婚事没太大的期盼。
所以,她从来没着急成亲的事,更没想设想过自己将来另一半的样子。
可自那天柳知言表露心意後,她虽然没明确给他答复,但却会成亲的事,对另一半的样貌,有了想法和期盼。
想法,当然就是眼前这漂亮得不像真人的男人,能真的成为自己未来的夫婿。
期盼,当然是期盼能早日将这段关系定下来,那样她也好安心。
按理说,她该像她爹说的那样,不管他跟眼前这人之间怎麽商量的,她只管等着当新娘子就好。
可对着他那张好看得过分,满脸带着笑,满眼都是等着她回答的眼神,秦雪终是没忍住,很小声地应了一句,“也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