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槛儿喝不进药。
这就成了难题。
如今海顺最是知晓宋昭训在太子跟前的特殊性,见状也不敢再瞒了。
刚好太子今日回得还算早,且明日休沐,海顺便等他沐浴完将此事上报了。
于是,等骆峋来了。
看到的便是往日娇艳如牡丹也似的小姑娘,此刻容颜苍白地卧病在床。
他脚下一顿。
“殿下……”
槛儿撑起身。
骆峋大步来到榻前。
将要起身向他行礼的人按回榻上躺着,然後很自然地握住槛儿的手。
“喝不下药?”
槛儿点头。
不舒服,她也没心思对他做戏了,只有气无力地回握了一下他的手。
“难受……”
话音还没落,眼泪就簌簌往下掉。
其实槛儿不想哭,她现在没精力做戏,可不知怎麽她心里就是不舒坦。
尤其看着这张俊美冷肃的脸,她莫名其妙就想到了上辈子和他的种种。
想到他总冷着张脸,让人捉摸不透。
想到自己在他面前如何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槛儿心里便百感交集,可明明这些事她上辈子就不在乎。
这辈子更不在乎。
偏这会儿也不知怎麽,就觉得委屈和不甘,不能冲他发泄,便忍不住哭。
瑛姑姑和跳珠她们在一旁看得又心疼又害怕,担心太子会嫌她们主子烦。
幸好。
太子只沉默了片刻,然後转身坐到床头将人捞到怀里抱着,替她拭泪。
“别哭,仔细伤了眼。”
槛儿哭得更厉害了。
骆峋:“……”
侧目看眼瑛姑姑端着的药碗。
骆峋伸手。
瑛姑姑忙把药碗端过来。
骆峋让槛儿靠在自己怀里,一手端碗,一手拿着小匙舀了一小匙汤药。
尽量放缓音调。
“再试试,喝完有蜜饯。”
海顺瞳孔狂震。
说起来,他们家爷对宋昭训的宠,放在寻常高门大院里其实真算不得什麽。
毕竟像是连番叫人侍寝,在侍妾屋里留宿什麽的都是很稀疏平常的事。
可谁叫太子爷不同寻常呢。
一个平时不会做这件事的人突然做了这样一件事,当然就容易引起轰动。
就好比现在。
哪怕知道宋昭训在太子跟前得宠,乍一看到太子亲自喂其喝药,在场之人也还是免不得觉得心惊肉跳。
海顺只看了一眼被太子牢牢圈在怀中的宋昭训,便垂下眼不敢再看了。
太子亲手喂药,槛儿当然要给面子,且他的这一举动也让她心里有几分熨帖。
可惜,心有馀而力不足。
太子刚将药送到槛儿嘴边,她的喉间就一阵翻涌,随即推开他的手。
趴到他腿上,对着床外一阵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