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隆帝往榻里侧挪了挪,又拍拍榻沿。
“上来。”
裴皇後故意道:“您的龙床让我上,传出去还不知别人怎麽说呢。”
“又不是没睡过,御医说我这病要痊愈了,传不了人,若不然我还不让你上来呢,赶紧着,别等着凉了。”
元隆帝已经掀开了被子,催道。
裴皇後看了眼旁边的宫人,没好气瞋了他一眼,心道这个老不休。
不过人倒是站了起来。
碧荧丶碧烟忍着笑替娘娘宽衣脱鞋。
等裴皇後上了榻。
郝善仁便很有眼力见儿的和碧荧丶碧烟领着宫人退到外间守着去了。
元隆帝握住裴皇後的手,拍了拍,颇有些感慨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裴皇後:“无缘无故陛下说这做什麽?”
“也不是无缘无故。”
元隆帝望着帐顶叹了口气,道。
“我是看到太子想到了自己,在对待女人方面,我是真跟他比不得。
以前呢也没想太多,从小接受的教养便是如此,觉得皇家男人就该有很多女人,横竖儿女再多也养得起。”
“那时候也年轻,一心想着谋划大事,什麽情情爱爱完全没那种意识,去後院也权当放松解乏。
可也不知是年纪大了,还是受了太子一家子的影响,现在回过头来想才发现自己以前有多对不住你……”
说着,他看向旁边的人。
“玄徽,对不住,也谢谢你。”
裴皇後拭了拭眼角,“瞧您说的,都多少年的事了,这不成心让我难受嘛。”
“好好好,我不说了。”
元隆帝笑着。
随即侧身从枕头下摸出一方明黄色的帕子给她擦眼泪,又将人抱住。
“太子也不小了,三十而立,等天气暖和了我打算搬去西苑,把地方给他腾出来,到时候你陪我一起去?”
裴皇後对他的前半截子话倒是未置一词,毕竟太子也确实不小了。
三十,也差不多了。
再者说这种事若是推拒,反而显得矫情。
就是最後一句话。
裴皇後笑着接道:“光我一个人陪您去可不行,後宫的妃嫔不得安置好?
贤德淑良四妃,其他有过生养的妃嫔,怎麽着也得带去吧?如今大家也不比年轻的时候,聚一起也算有个伴。”
元隆帝笑。
“带,都带,都听你的。”
。
“父王。”
“爹爹!”
这厢,骆峋刚走出乾元殿寝殿,从偏殿方向便传来两道腔调不同的童声。
骆峋驻足侧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