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太子的面,顺国公夫人和郑明芷不能再聊郑家狗屁倒竈的事儿。
也不能什麽都不说干坐着。
她们便就近聊前两天的端午,聊和元隆帝裴皇後有关的事,字里行间都是对帝後和太子的赞美之意。
就这麽干巴巴地喝了一盏茶,太子起身:“孤还有事,国公夫人请自便。”
顺国公夫人赶忙站起来。
“殿下正事要紧。”
走走走,赶紧走。
不然她们在这儿话都说不好。
郑明芷笑:“妾身会招待好母亲的,殿下不必忧心。”
骆峋没忧心。
单手负後朝外走了。
顺国公夫人暗暗松一口气。
谁知松到一半,迈出门槛的太子像是想起什麽,忽然停下回头看过来。
“宋昭训跟上,孤有事与你说。”
说罢,也没管屋里人的反应。
径自步下台阶。
郑明芷一口银牙差点没咬碎,顺国公夫人的眼神闪了一闪又一闪一闪。
“太子妃,容妾身先行告退。”
槛儿没去想太子是真有事跟她说,还是真有意借此来替她解围的,闻言毕恭毕敬地对郑明芷行礼道。
“去吧,别怠慢了殿下。”
郑明芷笑容温和。
正值晌午,烈日当空。
路上的花草都被晒得蔫头耷脑的,干热干热的,吹风都没让人觉得凉快。
槛儿领着跳珠银竹追出来时,前面那道挺拔身影离她们都十多丈远了。
槛儿小跑着追了一段。
但眼瞧着那道身影越走越远且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槛儿就有点小恼了。
刻意放慢了步子。
骆峋走了一路没听到她跟上来。
不由驻足往後看。
就见她远远行在太阳底下,微微喘着气,一张俏脸被太阳晒得发红,额角鼻尖一层亮晶晶的细汗。
早上还滋润盛放的牡丹此时俨然被晒得蔫头耷脑,花瓣边边都要卷起来了。
骆峋薄唇微抿,举步又走了回去。
“殿下,您步子太大了。”槛儿擦着汗跟他碰头,半是诚实半是撒娇道。
骆峋看着她鬓角处一层薄薄的汗湿,下意识有种想替她擦掉的冲动。
然青天白日。
周遭还有这麽多宫人,太子爷可做不出来如此有失体统之举。
他没接槛儿的话,而是侧目吩咐:“让姚大发准备些爽口的饭菜。”
姚大发是膳房总管兼太子膳食的掌勺太监。
从前在御膳房可是专门负责元隆帝的膳食,太子入住东宫时,正值元隆帝最宠他这个六儿子的时候。
于是他大手一挥把姚大发安排到了东宫,命其务必照顾好太子的饮食。
太子已经用过膳了,那这爽口的饭菜不用想也知道是要给谁准备的。
海顺偷笑。
怪道不让人吃剩菜剩饭呢。
原是在这儿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