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更出乎我意料,也让全场所有人(包括我自己)目瞪口呆的一幕生了。
在剧烈的疼痛和死亡的恐惧下,这位曾经不可一世、视我等如蝼蚁的王公子,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竟然……他竟然挣扎着,不顾一切地爬到我脚下,用那张曾经吐出过无数傲慢命令的嘴,如同一条最卑贱的野狗,拼命地、带着哭腔地亲吻我沾着灰尘的皮鞋鞋底!
“维民哥!维民爷爷!饶命!饶了我这条狗命吧!”他涕泪横流,声音因恐惧而扭曲变形,“我错了!我不是人!我是狗!是畜生!求求您,高抬贵手,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出现在您和江姐面前了!求求您了!!”
这副极致卑微、丑态毕出的画面,像一盆夹杂着冰块的冷水,狠狠浇在了还在哭喊拉扯的妈妈江曼殊头上!
她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她呆呆地看着那个曾经让她又怕又依附、象征着权势和奢靡生活的王锦杭,此刻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瘸皮狗,匍匐在她儿子的脚下,亲吻着鞋底,乞求着饶恕……这强烈的反差,瞬间击碎了她内心深处对“权贵”的最后一丝滤镜和幻想。
吓坏了?不,更准确地说,是吓清醒了!
她眼中原本因为李伟芳而流露出的感动、愧疚、慌乱……所有那些柔软、犹豫的情绪,如同被狂风卷走的烟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毫不掩饰的鄙视和冷漠。
原来,这些所谓高高在上的人物,剥开那层光鲜亮丽的外衣和内里,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如此的丑陋软弱!
她曾经的努力逢迎、委曲求全,此刻看来简直像个天大的笑话。
我冷冷地瞥了妈妈一眼,将她眼神的变化尽收眼底,心中毫无波澜。
我停下踢打,拿出手机,冷静地调整角度,将王锦杭跪地舔鞋、痛哭流涕求饶的丑态清晰地录制了下来。
这,将是更有力的“礼物”。!
随后,我招呼几个还算镇定的保安“找根结实点的绳子,把他给我捆起来,嘴堵上。”接着,在众人敬畏(或恐惧)的目光中,我走到一旁,直接拨通了上海市警察局魏局长的私人电话,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魏局长。送你一份‘大礼’——王锦杭,现在在我婚礼现场,被我控制住了。对,就是那个红色通缉令上的。地址我给你,派人来接手吧。另外,他刚才持枪威胁、扰乱公共秩序的证据,我稍后一并提供。”
挂断电话,我心中冷笑。
在上海,想要王锦杭命、盼着他永世不得翻身的人,多得是。
接下来,自然会有“专业人士”让他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绝望和惩罚。
他的命运,已经不再值得我浪费半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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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的潮水,裹挟着上海滩的脂粉香气、婚礼上的枪声、以及无数个临江的不眠之夜,缓缓退去。
我坐在临江市市政府,这间属于副市长的宽敞办公室里,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光滑的红木桌面。
窗外,是这座因矿业和改革而重新焕生机的城市,高楼拔地而起,街道车水马龙,与五年前那个贫穷闭塞的小县城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五年。
弹指一挥间,却足以让山河变色,也足以让一个人脱胎换骨。
我用这五年时间,完成了一场堪称教科书式的晋升。
从怀揣理想与秘密的选调生,到深入矿区、直面矛盾的县矿业局技术副局长;再到凭借过硬的专业知识和大胆的改革魄力,硬生生盘活了县国资委麾下五家奄奄一息的煤矿企业,甚至让那个几乎被遗忘的国营农场养猪场都扭亏为盈,由此跻身县委常委。
后来,临江乘着展的东风,由县升级为市,继而成为举足轻重的地级市,我的头衔也水涨船高,从县委常委变为副县长,再到如今的副市长。
这一路,我受过屈辱,在上海那间充斥着风尘与算计的公寓里,在李伟芳持枪闯入的婚礼上;我也体验过掌声,在每一次改革成功、项目落地的庆功宴上,在老百姓因为生活改善而露出的真挚笑容里。
我并非没有走过险棋。
当年,顶着巨大压力,我将几家长期亏损、濒临倒闭的国有饲料厂承包给私人资本,甚至自己暗中出钱入股。
这在当时,是足以断送政治生命的“雷区”。
但结果证明了我的眼光和魄力——不到三年,这几家厂子起死回生,利润翻了几番。
单是分红,我就拿到了一百多万。
这笔在当时堪称巨款的财富,我没有装入个人腰包。
我深知“瓜田李下”的道理,更明白它可能成为对手攻击我的致命把柄。
于是,我以支持地方教育展的名义,将这一百多万连同部分积蓄,一并捐给了市教育局。
此举,不仅彻底堵住了悠悠众口,更为我赢得了“清廉实干”、“心系教育”的美名。
自此,无论是实实在在的物质财富(虽然捐出,但证明了我的“点石成金”能力),还是无可指摘的名声威望,我都有了。
在临江这片土地上,“苏副市长”这个名字,几乎家喻户晓。
人们谈论着我的年轻有为,我的改革魄力,我的“无私奉献”。
几乎所有人都坚信,我的前途,绝不止于临江,而是星辰大海。
包括我那风骚性感、名义上是我妻子的母亲,江曼殊。
她亲眼见证了我如何一步步从泥潭中挣脱,如何将权力和财富牢牢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