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硬邦邦地“哦”了一声。
他还想问许最到底喜欢他什么,还想问他到底什么时候喜欢自己的,但想了想,又觉得这两个问题有点蠢,还有点尴尬,就也没再开口了。
车厢再次安静下来,又只剩了列车前行时的噪音。
纪因蓝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睡得也不怎么踏实,时不时就要被响声吵醒一次。后来车好像停了,又一波旅客上车,有人推开了他们的包厢门,还有一些低声交谈的声音。
纪因蓝迷迷糊糊睁了眼,却见许最蹲在他床边,正在往床底放箱子,可能是他们的箱子挡了其他旅客的路。
抬眼时注意到他半睁着眼睛有些迷糊,许最低声说了句没事,起身前,顺手替他拉了拉被角。
很自然的一个动作,却让纪因蓝有一瞬的出神。
不过很快,困意就打败了所有的感受和想法,他再次坠入了混乱的梦境里。
第二天一早,纪因蓝是被许最叫醒的。
“收拾一下,要到站了。”
他只轻轻拍了一下纪因蓝的手腕,看人揉着眼睛醒了,就也没再说什么。
纪因蓝艰难地起了床,揉着有点发痛的脖子去洗手间洗漱,回来时,发现包厢里的小桌板上放了一块小面包和一盒牛奶。
他愣了一下:
“你买的?”
“没。”
许最靠在旁边掰着面包吃:
“带的。”
你不是乳糖不耐受吗,带牛奶干什么?
纪因蓝原本想问这句,但反应过来,又觉得自己脑子真是抽了。
这不很明显吗?给他带的。
“谢了。”
他见许最手里只有一包面包,想了想,从自己背包里翻出一瓶水想递给他。
但手都伸出去了,才发现这水昨天被自己拧开喝过一口。
纪因蓝纠结了一下,但还没等他想出解决办法,对面的许最就抬手接过了那瓶水:
“谢谢。”
纪因蓝还给他想着招:
“我喝过了,要不你拿个杯子……”
“没事。”
许最温声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自己十分自然地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
明明这在男生间是很正常的一个举动,毕竟他们以前也不是没吃过同一颗卤蛋同一根雪糕。
但现在纪因蓝就是觉得……
算了。
不能细想。
两个人从火车站打车回了柳湖公园,分别的时候,就算是彻底结束了这场短暂又充满戏剧的旅行。
纪因蓝带许最出来这趟是想让他疯,想让他感受一下自由的风,告诉他不必被任何人任何事困住。现在看来,他的目的应该达到了,至少许最看起来没那么难过了。
前一晚没睡好,纪因蓝回家又补了一觉,醒来后,他草草应付了一顿饭,就用清明最后半天假期一口气补完了三天的作业。
高二下半学期的作业量暴增,纪因蓝低头时天还亮着,等终于放下笔抬起头,天都黑了。英语实在不会做,他问丁逸逍要了份答案,半蒙半抄地应付了事,好在英语大多都是选择题,这才能让他活着在第二天一早交上作业。
“我靠,蓝你真够牛逼的,昨天半夜三点钟问我要英语答案!你就不能挑个阳间时间?清明三天假你抓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