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歌,你爸爸呢?”
“有人约他打牌,不知道去哪了。”我一边写作业一边回答。
我用余光瞟见母亲似乎松了一口气,或许是在庆幸难得没有不快的吵闹。
母亲过来看了我的作业一眼,挠了挠头。
“妈妈要是像你一样识字就好了。”难道识字她就要和父亲离婚了吗?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我没有太过在意。
母亲走向橱柜。
“饿了吧,妈妈马上就做饭。”
可当母亲打开橱柜后却愣在了原地,我转头不解的看着她,不料她的身子抖了抖。我连忙站起来。“有虫子吗?”
就在我走过去时,却现母亲在偷笑。
我一脸疑惑。
“你笑什么?”母亲转过身,手里拿着一个碗还是止不住笑。
“呵呵呵!这,这碗是你洗的吗?”在我的记忆中母亲不会如此放开了笑。“是啊,不干净吗?”
停下笑声后,母亲抬手轻拭泪水。
“哪是不干净,这根本就像是没洗过。”原本停下的笑声再次响起,越来越大。
我一脸黑线的扭过头。
“我已经很努力了。”母亲听到我的话后,正色道歉。“对不起,妈妈不该笑你,文歌已经做得很好啦!快做作业吧。”
直到星期一上课的时候我还在回想母亲的笑声,我一开始很讨厌她笑话我,可现在一旦想起来我也会跟着笑。
这点小动作逃不过老师的法眼,被叫起来回答问题,自然是答错挨批了。
下课后,站了半节课的我刚刚坐下李珍宝就一巴掌拍在我背上,我不禁有些怒气。“要死啊?”
李珍宝俯视着我,眼中带着疑惑。“李文歌,你怎么回事?就算成绩不好也没见你课堂上过呆呀?”
“你观察我?”一想到上课的时候有人盯着我,我就浑身不自在。
李珍宝毫不犹豫。
“是啊,不行吗?我们是朋友哎,还说出去以后就不回来了,就你现在这水平除了语文全都一塌糊涂怕是出不去咯。”
对于成绩我确实无话可说。
李珍宝不依不饶。
“你爸妈都不管你的吗?”我奋力推开她,来到裂缝丛生操场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李珍宝是在她父亲死后突然来和我交朋友。
一开始我并不想理她,村里对她家也有了一些风言风语,其中大多针对她母亲。
人就是这样,没有人看见你失去了什么,他们只看到你获得了十六万的赔偿。
李珍宝的朋友们也渐渐孤立了她,作为一直以来沉默寡言,不与人交谈的我慢慢成了她不是朋友的朋友。
星期五到了,在与李珍宝约定明天一起去河里捡石头后,我快步跑回家。
这时我第一次不怀愤恨的回到家里,我想着只要我回到家父亲或许不好对母亲作打骂。
等到家后,母亲正在洗衣服。
她看见我后用卷起来的衣袖擦了擦眼泪,她总是这样一直哭、一直哭。
“啊!文歌回来啦,快把校服换下来给妈妈。”
我想开口安慰她却又说不出话来,看了眼喝着酒翘着二郎腿的父亲。
我握紧拳头,母亲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变化喊了一声我的名字,我回过神进到房间换下衣服来到母亲面前。
母亲伸手来拿我的衣服,我却死死抓着。
母亲抬头看向我,这是我第一次正视她。
她与其余村妇一样衣服没有什么艳丽的颜色,脸上没有妆造。
但她却又不同于那些村妇,她的眼睛明亮有神并未因生活困苦而失神,鼻梁高挺、眼眉弯弯、双唇未曾涂红却饱满红艳、如此精致的五官竟能出现在一张脸上,好似天上仙,不应在人间。
“文歌?”母亲拉了拉我二人之间的衣服。
我回过神刚要开口现我正俯视着母亲,于是蹲下与她平齐才轻声开口。“妈妈,从现在起你教我洗碗、洗衣服,我教你读书写字好不好?”
母亲的眼里再次泛泪,她总是哭,哭个不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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