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吻都像是朝圣者的祷告,每一次触碰都带着现美的狂喜。水月从未被人用如此…………的方式”享用”过,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而在意识深处——
(癫狂人格啊啊啊记下来!刻进灵魂里!)
(痴呆人格呜…………好漂亮…………要永远收藏…………)
——她们终于在某件事上达成了空前的一致。
水月最后还是抓住她乱摸的手制止她,劳伦缇娜委屈地扁扁嘴,但眼睛依然亮晶晶的。
她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歪着头问道“为什么…………我看到水月的时候…………会觉得…………特别特别美呢…………”
水月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就自顾自地得出结论“一定是因为…………水月就是…………我的艺术…………”
说完又心满意足地抱住他,把脸埋在他颈窝里蹭来蹭去,完全沉浸在自己朦胧的审美体验中。
水月看着靠在自己怀里、满足地眯着眼的劳伦缇娜,手指轻轻梳过她的长。
她此刻的样子像只慵懒的猫,毫无防备地依偎着他,丝毫不记得自己的过去是个怎样的人。
他的思绪渐渐飘远——
(如果劳伦缇娜姐姐真的恢复记忆……)
他认识的,一直是那个痴痴傻傻、会撒娇讨吻的劳伦缇娜,是那个疯癫狂暴、却在他怀里软成一滩春水的人格。可是……真正的劳伦缇娜呢?
真正的她是什么样的人?
是优雅的艺术家吗?是高傲的深海猎人吗?还是别的什么更复杂的样子?
水月的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她的尾。
(她会记得这些吗……?)
(记得自己像个孩子一样被我抱着把尿……记得缠着我索吻的样子……记得第一次高潮时哭得稀里哗啦的模样……)
最令他不安的是——
(她会不会后悔?)
(会不会觉得……是我趁她无意识的时候占有了她?)
现在的劳伦缇娜依赖他、眷恋他,甚至称他为”神”、为”主人”。可一旦恢复记忆,真正的她——那个完整的、清醒的劳伦缇娜,会不会愤怒?会不会觉得……他是个趁人之危的混蛋?
她会不会厌恶这具被他亲手调教得敏感至极的身体?会不会反感那个疯癫人格对他的病态痴迷?
水月低头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劳伦缇娜,指尖轻轻抚过她脖颈上的吻痕。
(……她的处女是我拿走的。)
(她的初次高潮是我给的。)
(她的疯癫人格喊着主人,她的纯真人格粘着撒娇。)
(可如果她变回完整的自己……)
(她还会想要我吗?)
水月闭上眼睛,第一次觉得有些烦躁。
他本可以不在乎——他大可以放任劳伦缇娜保持现状,让她永远做他的小傻子,或者永远臣服于他的疯姐姐。
想到这里,水月下意识收紧了手臂。怀中的劳伦缇娜哼唧了一声,不满地扭了扭身子,又往他怀里钻得更深了些。
……要不,干脆不让她恢复了?
这个自私的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水月掐灭。他太了解自己了——即便现在能狠下心,日后也一定会后悔。
可……
劳伦缇娜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胸口,嘴角挂着满足的笑。
水月叹了口气。
(还是得帮她。)
(哪怕恢复记忆的她……会讨厌我。)
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顶,在心里下了决定。
当天夜里,水月在确认劳伦缇娜熟睡后,轻轻关上房门,独自穿过罗德岛昏暗的走廊。
他的脚步声几乎无声,像一抹蓝色的影子,最终停在歌蕾蒂娅的房门前。
手指悬在半空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叩了三下。
“歌蕾蒂娅姐姐,我是水月。”
门内一片死寂。但水月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瞬间紊乱的呼吸声——她醒着。
“关于白天的事,我想道歉…………”他的声音很轻,“而且……你当时来找我,应该是有事要说吧?”
金属门把突然出刺耳的转动声。门开了一条缝,歌蕾蒂娅冰冷的红瞳在阴影中闪烁
“进来。”
她的声音比平时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