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大胆的一抿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勇气,现在只能像个逃避现实的鸵鸟一样,僵硬地保持着十指交缠的姿势。
她在心里哀鸣,心跳声大得几乎盖过四周嘈杂的人声。
水月察觉到她指尖的颤抖,轻轻收紧手指,回应她的动作,温暖的手指将她扣得更紧。
薄绿浑身一僵,差点惊叫出声,胸腔里的鼓噪声震得她耳膜疼。
薄绿的身子一颤,本能地想缩回手,却又舍不得这份隐秘的触感。
她偷偷抬眼,现水月依然表情如常地和天火说话,仿佛他根本没有察觉——但那只与她相扣的手分明在悄悄摩挲她的指节。
(居然还……装得这么自然……!)
天火对两人之间的小动作浑然不觉,还在为薄绿刚才靠得太近而不爽。
她绷着脸盯着远处的金鱼摊,指尖却无意识地绞紧水月的衣袖,把他半边袖子都拽歪了。
(……)
水月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扯变形的袖子,又看向左边气鼓鼓的天火,和右边红着脸装鸵鸟的薄绿,一时间感觉有些奇妙。
他微微动了动被薄绿扣住的手指,换来对方更加用力的回握。薄绿的头垂得更低了,细软的丝垂落,遮住了她烧红的脸颊。
(……)
水月眨了眨眼,嘴角偷偷翘起一点弧度。
(真好玩。)
薄绿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直视水月的眼睛。灯火映在她的瞳孔里,闪烁着几分认真“对了,水月…以后不要叫我薄绿了。”
她握着水月的指尖稍微收紧了一些,声音轻柔却坚定“那是干员代号…私下里,叫我埃莉诺就好。”
水月怔了怔,随即笑起来“嗯!埃莉诺姐姐~”
这个名字念出来的一瞬间,她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像是被夜风拂过的花瓣,耳尖的红晕更深了几分。
就在这时,一旁的天火突然“啧”了一声,一把拽过水月的另一只手“艾塞尔芙蕾·尤利叶·蒙贝兰。”
她的语气依然带着习惯性的高傲,可声音却比平时低了几分,像是在掩饰某种别扭的情绪“…叫我蒙贝兰就行了。”
水月眨了眨眼,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嘴角微微翘起“好的,蒙贝兰姐姐和埃莉诺姐姐~”
埃莉诺忍不住笑出了声,手指悄悄在水月掌心挠了一下“你还真是会讨人喜欢……”
蒙贝兰则轻哼一声,扭头看向别处,但握着水月衣袖的力道丝毫未减,甚至像是要将他拉得更近一些。
夜色更浓,灯火如星河般绵延。三个人的影子在地上交叠着,随着步伐微微摇晃,像是被某种无形的线牵引着,越缠越紧。
水月的双臂被两位少女紧紧夹在中间——左边是蒙贝兰饱满柔软的雪峰,即使隔着振袖和服的衣料,那份丰盈的重量和温度依然清晰可感;右边则是埃莉诺微微颤的胸口,尽管规模稍逊,但那份急促的心跳和紧张的呼吸似乎让触感变得更加生动。
他的右手还与埃莉诺十指相扣,女孩纤细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温润的触感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时不时还会因为紧张而微微抽动一下。
她能感觉到埃莉诺的指尖正在他手背上无意识地画着圈,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怯与不安。
蒙贝兰的姿态看似强硬,实际却在不经意间将重量都压了过来。
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把水月的手臂深埋在胸口,只是一味地瞪着前方,生怕和身旁的埃莉诺对上视线。
每当水月微微动一下手臂,她都会立刻用更大的力道夹紧,像是在宣示主权般,让那份柔软的触感更加鲜明地烙印在他皮肤上。
就这样,三人以一种奇妙而微妙的平衡来到了金鱼摊前。铺满彩纸的池子里,各色金鱼在清澈的水中游弋,纸网和木盆整齐地摆放在台面上。
“到了。”水月轻声提醒,却不敢贸然抽回手臂——蒙贝兰会生气,而埃莉诺可能会羞得当场逃跑。
埃莉诺如梦初醒般猛地松开手,红着脸退开半步“我、我去买纸网!”她逃也似的冲向摊主,裙摆扬起一道慌乱的弧线。
蒙贝兰这才现自己的姿势有多暧昧,触电般松开手,和服领口都因为方才的动作而微微凌乱。
她强装镇定地整理衣襟,却掩饰不住泛红的耳尖“哼,总算到了…………”
水月站在两人中间,低头看了看自己两边似乎还残留着温度的手臂,又抬头望向假装若无其事的两位少女,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水月站在金鱼池边,手中的纸网轻巧地沉入水中,像一片漂浮的落叶般优雅。
他的动作精准而柔和,纸网边缘刚一触碰到水面就顺势滑入,没有惊动任何游动的金鱼。
“哇——!”埃莉诺睁大眼睛,看着水月轻松地捞起一条红白相间的金鱼,“好厉害!一下子就成功了!”
蒙贝兰也忍不住凑近,却被水月顺势拉到了身前。
他从背后环抱住她,双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温热的胸口贴着她的后背,说话时的吐息似有若无地拂过她的耳廓“蒙贝兰姐姐,要像这样——轻一点入水。”
他的声音很近,近得像是贴着耳骨震动的低喃。
蒙贝兰的指尖一颤,纸网差点脱手,耳垂迅烧红,连带着脖颈都泛起一片粉色。
她甚至能感觉到水月的喉结在她丝间轻微滚动的声音,还有他胸口隔着一层和服传来的平稳心跳。
“我、我自己能捞……”她的抗议软绵绵的,完全没了平时的气势。
但水月没有松手,反而带着她的手轻轻移动纸网“金鱼游过来的时候,要稍微侧着兜住,不能直接往上抬。”
他的教导很认真,可吐息却不时地扫过她敏感的耳垂,让蒙贝兰的注意力根本集中不起来。
纸网一次次沉入水里,却总是破掉,一条鱼也没捞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