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儿仰头看他,“昨晚忘记喝水了。”
喝水都能忘了。
就算她不说,骆峋也知晓其中原因。
拿帕子擦去她嘴角的水渍,骆峋的指腹在上面抚了抚,“没事了,不必担心。”
槛儿抱住他。
她确实活过一辈子,不论在东宫内还是东宫外,接人待物都能应对自如。
可这种关系到几个皇子争权,可能会危及东宫的大事,还是上辈子没发生过的。
且她帮不了什麽。
槛儿便自认欠些火候。
骆峋感受着她环住他的力道,轻拍了拍她的肩,“孤说了,不会让你有事。”
之前,他的确没想过走这一步棋。
自小母後和身边的谋臣便告诉他,他是中宫嫡子,是名正言顺的大位继承人。
只要他不犯错,那个位置迟早都是他的。
这样的话,父皇也曾说过。
他相信父皇母後,也相信自己,所以这些年他虽暗地里有布置,却是只求稳妥。
但端午射柳之事却提醒了他,他即便手眼通天,也终究会有不察疏忽之时。
而随着父皇的年岁越来越大,他老人家对他的疑心病也只会越来越严重。
如此。
睿王等人便有的是机会往他身上叠加罪名,直至最後让他被父皇厌弃。
至此,骆峋的想法有了改变。
只他到底低估了睿王夫妻的无耻程度,直至昨日前收到线人来报。
得知睿王夫妻这回的具体计划,得知他二人妄图对她行那等龌龊下流之事时。
骆峋第一次感到愤怒!
若非限制槛儿的行动会打草惊蛇,昨晚他都不会给那些人接近她的机会。
所幸,陈家姐弟这步棋他早有安排。
父皇只知陈家姐弟和信王丶荣王丶睿王三方都有干系,却不知在此之前母後的人便暗中找过他二人了。
与其说是信王丶荣王丶睿王想借陈家姐弟给彼此,给他使绊子,倒不如说是母後让他们和陈家姐弟有了联系。
诚然,母後不会让父皇出事。
他幼年时父皇真心疼爱他,骆峋也不会容许陈家姐弟真对父皇做什麽。
且弑君,又哪会如此容易。
这一点,陈家姐弟很清楚。
所以换言之,他二人的目标其实从始至终就只一个,那便是报长姐之仇。
是睿王。
至于信王和荣王,他们并不在意。
骆峋知道父皇会疑心他。
朝中也会有人猜忌他。
但没关系,他不会让父皇坐实对他的怀疑,也不会叫朝中的某些人抓住把柄。
当然,这些事骆峋不打算告诉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