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现下离郑怀清供出这是已经过了个年,元隆帝每每想起也还是恼怒!
恨不得将其一家子剥皮揎草!
然也正出于对皇家颜面,对他这个皇帝的脸面的考量,此事万不能公开。
元隆帝知道。
儿子当初没以此为由请废太子妃,一则为皇族考虑,二则也是因为他当时对东宫的猜忌冷落的态度。
可也因着知道,元隆帝才更窝火。
恼郑家狗胆包天,恼自己赐了这麽门婚,更羞窘儿子这般“善解人意”!
诚然,这种事于太子而言也是一种侮辱。
“罢罢罢。”
元隆帝哼了哼,很是没好气道。
“这桩事算老子欠你一回。”
骆峋正色道:“此事父皇无需……”
元隆帝不耐烦听。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只说你今後如何打算,太子妃的位置空悬,朝里……”
话没说完,元隆帝对上儿子那双与自己极为肖似的眼睛,又看他那张冰块儿脸。
元隆帝忽地一噎。
行。
是他多馀问了。
“你想好了?”
元隆帝问。
骆峋撩袍而跪,“请父皇成全。”
元隆帝沉默地审视着儿子。
良久叹出一口气。
“罢,就当是对你的补偿,不过现在不行,得等事情的馀波平息得差不多了。”
骆峋叩首,“儿臣多谢父皇隆恩。”
元隆帝摆手示意他退下。
等人走了,他往椅背上一靠笑出了声。
“什麽都随了我,唯独在对待女人方面我这个做老子的倒是比不过他。”
全仕财能说什麽?
只能硬着头皮笑道:“这龙生九子啊就是子子不同,殿下也这麽大人儿了,该做甚不该做甚心里都有数呢。”
元隆帝哼笑了声,对此不置可否。
倒是说起了另外的话:“罢,那宋氏倒也确是个好的,敏而守默洞微知礼。
人聪明不张扬,知大礼识大体,与京中勋贵之家的一些闺秀也是比得的。
“引荐秦守淳给朕治病,日里待皇後也甚是恭孝,前年随太子外出据说不少当地的百姓赞其贤淑仁厚。
于社稷有功,也是个有福气的。”
全仕财笑眯眯附和道:
“可不是呢,大公子那麽丁点儿大的人就比多少大人处事周全了。
二公子与小郡主那叫一个伶俐可人儿,三位小主子都随了您与娘娘的好模样,长大了还不知怎麽俊呢。”
想到三个孙子,元隆帝脸上笑意更甚。
不过,他斜了眼全仕财。
“拍马屁也不能乱拍,太子跟他那妾生的,随了朕和皇後是怎麽个事儿?”
全仕财:“……”
知道是拍马屁,您咋就较上真了呢?
元隆帝被全仕财噎住的样子逗笑了。
笑着笑着,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扶手上轻敲着。
眼中似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