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婉若掩了掩唇,别有深意道:“不是谁都能有娘娘这般好福气,能让陛下甘愿与您一生一世一双人。”
说着,她又怅然般叹了一口气。
“不过妾身本身也对男女情爱无意,如今也不想再赌,反正也许久没出宫了,妾身便先到处走走吧……”
话没说完,曹婉若顿了顿。
旋即站起来,来到殿中朝槛儿跪下。
“娘娘,妾身早年有愧于您,也是那时年轻,总想着往上正一正,一念之差便办了错事,如今回过头想……”
她笑了一下,颇为感慨。
“过去的事便不说,妾身此番便只为与娘娘拜别,祝愿娘娘与陛下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白头偕老。”
说罢,恭敬而不失真诚地磕了个头,一番言行不负她爽朗的性子。
槛儿受了她的礼与祝福,叫喜雨搀其起来,“我也祝你自在随心,安乐康宁。”
曹婉若:“谢娘娘。”
两人没再多说。
半个时辰後。
小福子来报,曹良媛与秦昭训已离宫。
槛儿坐在铺着象牙簟的炕上略微出神,馀晖不知不觉间从琉璃窗上照进来。
她愣了愣。
旋即下了炕来到庭院。
坤和宫在新帝登基前大大整修了一番,除了规制上不能动的部分,其他地方多有永煦院和贞禧堂的影子。
譬如後寝殿这块儿的庭院里靠近院门的那一处假山荷花潭,便是照着永煦院的那池子扩大了修建的。
如今正值七月,正是荷花盛放的时候。
夏风拂过。
粉嫩娇艳的荷花花瓣随之轻轻摇曳,田田碧叶之下几尾锦鲤游来游去。
突然。
一尾金红色的锦鲤跃出水面,其身上的鳞片在夕阳下熠熠生辉,四溅的剔透水珠在空中反射出五彩的光。
“母後。”
“娘亲!”
“娘!”
槛儿就算不听声音,也不转身看。
仅凭语调便能知唤她母後的是晞哥儿,叫娘亲的是瑭姐儿,叫娘的是曜哥儿。
回头一看。
曜哥儿牵着瑭姐儿朝她小跑过来,晞哥儿淡着张小脸儿走在後面。
而在小家夥前面。
新帝穿着一件玉白底双肩绣龙纹的窄袖缂丝常服,伟岸健硕,龙行虎步。
那张清冷俊美的脸上神色较之晞哥儿更为寡淡,然在槛儿看过来的瞬间。
那双幽冷淡漠的凤眸里不再冰冷,便仿佛初春暖阳下悄然融化的冰。
槛儿笑着挨个儿摸了摸儿子女儿的小脑袋,让他们先进屋凉快凉快。
而後走到新帝跟前,“陛下。”
骆峋看着她娇艳的脸庞,唇角微扬了下,见孩子们进屋了,他俯身凑近她耳畔。
“槛儿。”
槛儿想侧首瞋他一眼。
哪知动作太猛,蹭到了他的唇。
骆峋瞄眼屋里。
迅速低头在她唇上印了一个吻。
“嘻嘻,爹爹和娘亲在亲亲……”
“嘘!”
“哥,非礼勿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