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心情,我甚至不记得她的长相。
只是设身处地,如果是我,恐怕会希望挚爱能在我死后常来看?我吧?
爱常无?私,也自私。
倘若人在死后有灵,定会用尽办法,只为见爱人一眼?吧?
我下意识去寻影子,祂在墙角漆黑成一团,依然辨不清面?目。
妄想在一团黑里看?出五官,我也真?是痴了。
奚蓉哽咽了半天,却始终没有往下说,她深深地望着我,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连泪都?不敢落下了。
她像是在寻找我是否因?此多了几分责怪,哪怕她知道我不会,可?这份在意就?是会无?厘头地触发,而后将情感也揪成一团。
或许这也是奚蓉始终不希望我找回遗失记忆的原因?。
有些东西,戳穿了,或者知道了,并不会更快乐。
好比人们追捧真挚的爱情,寻求赤诚的婚姻,却只是盲目地爱着、恨着,连自己都?看?不明白,于是在追爱的路上陷入周而复始的失败怪圈。
没有目的地的行船,终究会在大海迷失方向,抛锚、触礁、沉底。
偶尔有几个幸运儿能顺着洋流飘向陆地,而行船需要至少两个目的一致的人,齐心协力?共同?前进,但凡有一个人意见不同?,她们?距离目的地便越来越远。
爱情不是一个人的孤独史诗,而是双人合作的圆舞曲,偶尔踏错,心中有爱,便也无?妨,可?若有谁失了耐心,这支舞就难以继续了。
如果我知道一切,我会变得快乐吗?
我们?心里都?有答案,如果真?的会快乐,又怎能遗忘呢?
是怎样的痛苦让我失去了和关芷有关的一切记忆?
我想不起来,所以没有答案。
奚蓉的嘴唇抖得不像样,她看?起来像中风了,我有点担心她的身体,但我也确实没有随身携带急救药物?,好?在这里是医院,我可?以随时喊到专业的急救人员。
最后我还是没有心软,而是继续试探她。
“关芷,我听到了,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忘了她,对吗?”
少说少错,我不敢十分确定奚蓉和张若安都?聊了什?么,但想来一定和关芷分不开关系。
奚蓉的脸忽然白了。
我又猜中了。
可?我并不开心,甚至有些后悔。
我真?的要为已经想不起来的事?情这样为难奚蓉吗?
只是一旦想起关芷这个名字,我的心里就?无?法停止波澜的荡漾,细密的疼痛像是撞上冰山的船,寒冷从船体与冰山相接的位置传来,一寸寸将我的心冻结。
以至于当痛苦蔓延的时候,那种疼痛已经麻木,只剩下冷极了以后感官失衡的炙热。
热得发烫,烫得发疼,一切又回归疼痛。
我看?不见自己的脸色,也就?不知道我现在看?起来并不会比奚蓉的情况更好?一点,反而一张脸白得像鬼,够吓死几个在班的医护。
奚蓉像是吃了好?几斤的柿子,就?是胃结石长嗓子眼?上了,半天挤不出几个字,脸色煞是青白。
“是、是的,关芷是你的未婚妻”
“我、露露,我不是故意、我没想真?的一直瞒着你,对不起”
我不能安慰她,还得在一无?所知的情况,硬着头皮同?她对视,装成早就?知道一切的样子。
“蓉蓉,我没想过你会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