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行舟眼睛瞪得圆圆的,暗示的“再吃一次”的想法表现得很是强烈。
不过,程以时没说可不可以,而是看着他说:“这事你得跟你好朋友商量。”
“?”蒋行舟一懵。
回到房间,程以时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想要跟蒋彦辞分享了一下儿子的茫然表情。
“你不知道我说完这句话后,他立马跑了出去去看他的小鹅。要不是门锁着,估计他应该会带着小鹅离家出走,给它重新找一个家了。”她说着笑着,笑得乐不可支。
蒋彦辞看她白白嫩嫩的脸蛋因为笑容而变得红扑扑的,就像打了腮红一样。心里一动,手已经开始了动作。
程以时的声音被突然堵住。
“别提他,这几天你想我了吗?”他问着,伸手拉了灯。
“……没有。”
“我想你了。”
“好吧,有想一点。”
阒静的夜里,一轮明月挂在天边。月光如流水一般皎洁,照亮了夜行人归家的路。
不知不觉,又过了几个小时。太阳破开被黑夜的遮蔽的天空,带来光亮。
新的一天又悄然来临。
“百味鱼锅”的研发就在这一天。
程以时十点多拎着四条鱼去了小火炉。冰冻的鱼先放到温水里化了化,活蹦乱跳的鱼则是直接交由新来的小帮厨处理了一下。
新来的小帮厨也姓刘,叫刘少福。跟刘明是同一个村子的。他今年虚岁只有十五,是刘明见他可怜,给胡波推荐的人。
刘少福家里头姊妹们一共有八个。村里头的刘父刘母扶持大的,心疼小的。又加上他们家不缺男孩,对中间排行老六的刘少福一点都不关心。
在刘少福刚从小学毕了业,就断了他的学费,打发他去跟村里办流水席的大师傅学手艺去了。
大师傅是村子里的老人,年纪六十多岁。见刘少福勤快,也起了一点爱财之心,准备把手艺交给他。
结果天有不测,人有旦夕祸福。大师傅三个月前突然得了病,耗尽了家里的积蓄治病也没留住性命。大师傅去了世,他的家人就用“师徒”的名义把刘少福身上的钱都要走了。
刘少福钱给大师傅家人了,这事被家里人知道了,刘父刘母对着他劈头盖脸一顿指责就把他赶出家门了。
一个虚岁才十五的少年,被赶出家门,又没有钱可以住在外面。只能住进了村子里原本废弃的一个牛棚。
靠着去山上摘掉东西,再把东西卖掉过日子。
这事被村支书知道了,他思来想去,才想到刘明在市里一个饭店工作的事,这才把人推荐给了刘明。
不过事实证明,大师傅也是个实心眼的。虽然还没有来得及传授刘少福一些做菜的做法。但是教给他的一手刀工确实实打实的。
因此,程以时才会直接把“片鱼”的工作交给了他。
也只有在片鱼的时候,才可以看到刘少福这样一个经受家庭忽视的少年脸上的自信。
他一手按在鱼头的位置,一手按在刀柄上。用刀尖戳开鱼的肚子,顺着鱼骨的方向横向一切,一片不带鱼刺的肉被他完整剔下。另外一半的鱼肉也被他施以同样的刀工剔了下来。
然后手起刀落,把剔下来的鱼肉切成片,每一片的厚度都一样。
程以时检查了一下鱼片,也给出了称赞:“小福片鱼片得很好。”叫小福是为了跟刘明区分开。
刘少福实际才十四岁大,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听到老板的夸赞,红了耳朵,不好意思地笑笑,手上还继续不停地处理剩下两条鱼。
“老板说得不错,小福这一手刀工真是出神入化,连我都比不上。无论是速度还是质量都比我高。”刘明也加入了夸夸夸的小组。
不过两个人也懂得适可而止,鼓励了刘少福后,就继续忙活下一步了。
程以时起锅倒上了热油,然后把白嫩嫩的鱼片直接在热油里面炒了一炒。等到鱼片开始卷起来的时候将准备好的花椒辣椒倒了进去。
鱼片开始沾上红红的颜色。
然后,再加入盐,调料粉,以及之前剔下来的鱼骨大火一起爆炒。等到辣椒的香味被激发出来,整个厨房都飘着香味。
“百味鱼锅”之一的麻辣鱼锅已经出炉。
门东大街小火炉隔壁的茶室老板闻到这股味道,当即都想过去吃一顿。
“你去干嘛?”
茶室老板娘愤怒地把抹布往他身上一扔,怒斥他:“一天到晚就知道往小火炉里跑,天天往里送钱,不知道老老实实呆在茶室里泡点茶招待招待客人。”
被训斥的老板面红耳赤,但是并没有一味地让自己处于被斥责的状态,懦懦地辩解:“说实在话,你去小火炉吃饭的次数比我多!”
老板娘闻言,腮帮子动了两下,似乎是被他戳穿真相,面子上有些看不过来。
过了半晌,她才愤愤说:“我去小火炉是跟我那些姐妹们联系感情,你能跟我比吗?”
好嘛!
花钱请人吃饭还能美名其曰成“老姐妹之间联系感情了”。也就是他没几个能一起八卦吐槽的小伙伴,否则他也得搞一个“妇男联合会”的名头,老板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