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了一整年的神经骤然松下,没让傅渊逸多轻松,反而让他这场头疼脑热变得来势汹汹,浑浑噩噩病了一周才好。
陈思凌笑他,“别人考完撒欢,你考完在家生病。”
傅渊逸吸着还堵的鼻子解释说自己是一条绷久了的皮筋,一下松开,不习惯了。
“那好办。”陈思凌给了他一个方案,“跟着周鑫实习去。”
傅渊逸苦哈哈,“二爹,你都给我哥弄走了,咋又来抓我……”
陈老板说自己冤,“是你哥自己提出来的,赖我?”
傅渊逸闷闷不乐地捣着粥碗,“你们都忙……”
陈老板去年一年推了很多工作陪他这个高三生,现在他考完了,陈老板心里的弦没那么紧了,就又得为了工作满世界乱窜。
这次一走,接下来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回来。
盛恪更好,今年让陈思凌弄到深广那边的大厂实习去了,整一个暑假都见不着面。
别人高三结束的暑假都是最开心的,到他这里还不如前两年。
陈思凌:“还不是为了养你这个小少爷,好了,别黏黏糊糊的了,等下送我去机场。”
傅渊逸跟在陈思凌的屁股后头,嘱咐他要记得休息。
“别太累了。”傅渊逸不太有底气地说,“养我也没那么花钱……”
陈思凌低笑一声,盘算道:“我再熬个几年,等盛恪自己把自己养成了,我就能退休了。”
回程的路上,傅渊逸一直在想陈思凌的这句话。
他终于明白蒋路为什么说他谈恋爱都谈不明白了。
他很多时候都觉得盛恪像个陀螺,好似从来不舍得放松似的不停地转,唯一能算得上轻松的,大概只有大一那一年。
他以为盛恪是以前苦怕了,想要努力改写命运的不公,想为自己挣一条青云路。
但现在他知道了,这不是盛恪所有的动机。
高三时候,盛恪拼命学或许有一半原因是为了不辜负将他捡回来,花了大价钱将他送进附中的陈思凌。
但那之后,他才是盛恪另一半的动机。
他在盛恪眼里是被陈思凌和凌遇宠大的,是生活无忧的小少爷。
所以盛恪肯定会逼自己不断往前往上,等到有一天能和陈思凌站在一样的高度上,提供得起他足够好的生活,才会认定自己有资格爱他。
盛恪是在为他们的未来努力,是想替他们未来挣一条路。
好傻。
傅渊逸想,他哥有的时候真的……好傻。
独裁专断,掌控欲强,偏偏又啥都不让他知道,自己闷声承担,难怪蒋路说他哑巴。
晚上睡觉前,傅渊逸和他的哑巴哥哥打了个电话。
以前每次破冰都是傅渊逸先说,这回却是盛恪先问,“感冒好点了?”
“嗯,不烧了。”
“好。”
“哥,你忙吗?”
“还行。”大概是觉得这样的回答太干,盛恪又补充了一句,“下实验室不能带手机。”
傅渊逸知道,却故意找茬地说,“我还以为你打算跟我一直冷战下去,故意不回我消息呢。”
“不会。”盛恪说,“我不会。”
“知道了知道了。”傅渊逸翻了个身,卷在被子里,“二爹今天出差去了。”
盛恪顿了一下说,“那你,在家……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