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黎说,“大城市机会多,到时候找个包吃住的工作攒攒学费。”
不知道为什麽他一提学费,陈桉就会想起自己工资卡里的钱,然後又在心里发问,还想替他交学费不成?
身边很久没有声音,车里静的只能听见江黎平稳的呼吸,车子行驶到巷口稳稳停下,陈桉熄了火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叫醒他。
江黎睡觉还挺乖,额前碎发倾向一边露出一个小小的疤痕,他倾身凑近,那是一块很小的三角疤痕,也许连他本人都忘了这个伤口的存在,可陈桉却伸手了,在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前,食指已经碰到了那处皮肤,他不知道他在干什麽,但心里却在庆幸江黎没有醒。
几分钟後,他收敛情绪,推了推他,“江黎。”
叫了几声,江黎迷迷瞪瞪地睁眼,然後解安全带开门下车。
人都走出去了,没一会儿又到回来敲了敲车玻璃,陈桉摇下车窗,听见他说:“晚安。”
陈桉也说:“晚安。”
他坐在车里看着江黎的身影渐入深巷。
江黎远远看见自家的灯亮着,推开门,他常坐的藤椅上正坐着一位不速之客。
“你怎麽才回来?”那人伸了个懒腰,“我还以为金冒他们骗我呢。”
江黎把书包丢在石桌上,喝了一口他泡的茶提神。
“你怎麽来了?不是躲到犄角旮旯里去了?”
来人正是南嘉叙,他的死党兼发小。
南嘉叙翘起二郎腿,嫌弃地说:“那小村庄太破了,连WiFi都没有,我怎麽待?”
江黎坐在石桌上,低头看他,“那不然呢?你知道什麽叫躲不?”
南嘉叙翻了个白眼,“我堂堂南家二少爷,怎麽能住那种地方,连个洗衣机都没有!”
“那你想怎麽样?”江黎挑了个眉,戏谑地说,“跟我进厂打工?堂堂南二少爷。”
南嘉叙推了他一下,“去你的。”
江黎闷笑两声,然後问他,“你来干什麽?”
一问他才想起来正事,南嘉叙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火柴,抽出一支呲啦点燃,“祝你毕业快乐。”
江黎拍开他的手臂,“少来。”
去年他毕业南嘉叙都没来,他不信这人会为了庆祝毕业而冒着大风险跑来找他。
“说实话。”
南嘉叙突然谄媚地笑起来,“就知道小鱼最懂我了。”
“借我点钱。”
这几个字烫的像是在嘴里滚了一圈,一闪而过又含糊不清
江黎打开手机,“要多少?”
南嘉叙比了个数字1。
“一万,好。”
“不是。”南嘉叙盯着他说,“一百万。”
江黎收起手机,转头死亡凝视,“你要那麽多钱干嘛?”
南嘉叙苦下脸,“求你了小鱼,我真的有急用。”
“你有什麽急用,你最好别给我整什麽幺蛾子,我们本就举步维艰。”江黎一边数落他,一边查看馀额,“上面还有人监视,你是捅了多大篓子要这麽多钱?”
南嘉叙认真起来,他安静的那几秒江黎都要怀疑这人到底是不是南嘉叙。
“我是给一个小孩治病的。”
“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