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弈雪并未见过阿K,见他浑身充满压迫感,一系列动作训练有素,还以为他是老陈的同夥,立马夺过江云手中的枪对准阿K,浑身戒备。
“你是谁别过来!”
阿K完全没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而是用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现场,最後落在单弈雪身後喘息的少年身上。
他开口,声音低沉:“小少爷。”
单弈雪一愣,然後身旁就伸过来一只手,搭在他举枪的手上。
“单哥别开枪,是自己人……”江云虚弱地说完,擡眸看向阿K,模糊的视线中看到阿K熟悉的身影,一直紧绷的神经和强撑的意志才终于松懈下来。
阿K几步上前,一脚将地上的老陈彻底踹晕过去,然後来到江云身边检查他的伤势。
看到他苍白的小脸丶额角的血迹和明显不自然下垂的左臂,阿K的眼神晦暗了一瞬,“抱歉,我来晚了。”
说完,转头朝地上的老陈又狠狠踹了一脚。
“阿K叔叔……”江云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阿K,後知後觉,一股巨大的委屈和後怕涌上心头,鼻子一酸,眼眶浮了层水雾。
在阿K蹲下来的时候,江云就擡起双臂紧紧抱住了他。
阿K的身体猛地一僵,片刻後才迟疑地擡起手放在少年的背上,略显僵硬地拍了拍,“……没事了,二爷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江云没有回答,因为他已经晕过去了。
……
等江云再次醒来,入眼的便是白色的天花板和鼻尖的消毒水味。
随後,一张美丽的面庞闯进眼帘。
“云儿”杜梦溪小心翼翼地喊道。
江云的眼睫颤动了几下,看清了那张充满担忧和疲惫的俊美面容,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正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他。
“舅舅……”
“感觉怎麽样还有哪里疼”杜梦溪的声音极其轻柔,又藏着几分失而复得的後怕。
江云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干涩。
杜梦溪立刻拿起旁边准备好的温水,用棉签小心翼翼地湿润他的嘴唇,然後才将吸管凑到他嘴边,一点点喂他喝下少许。
微凉的水流滋润了干涸的喉咙,江云缓过一口气,感受到脑袋的昏沉,“舅舅……我们这是在哪啊”
“在医院。”
冰凉的手指轻轻抚过少年额角包扎好的纱布,动作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杜梦溪闭了一眼眼睛,像在安慰他,又似在安慰自己。
“没事了,都过去了。”
“单哥呢”江云急切地想要坐起身,左臂却传来沉重感,低头看去,正打着厚重的石膏。
“别乱动!”杜梦溪的声音沉了下来,将他按回床上,“他已经做完手术,静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你左臂骨折,身上还有多处擦伤和轻微脑震荡,也要好好休息。”
环顾四周,窗外夜色正浓。
江云收回目光,小声道:“舅舅,我饿了。”
“好,我这就让人送吃的来。”杜梦溪揉了揉少年的头发,按下床头的呼叫铃,低声对着话筒吩咐了几句。
没过多久,病房门被轻轻推开,阿K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碗熬得软烂喷香的鸡丝粥,几样清淡小菜,还有一盅冒着热气的补汤。
“二爷,小少爷。”阿K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见江云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清明了许多,暗自松了口气。
杜梦溪亲自接过粥碗,试了试温度,感觉刚好入口,才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江云嘴边:“张嘴。”
阿K还在,江云有些不好意思,“舅舅,我自己来……”
“听话,你的手不方便。”
杜梦溪的语气极其温柔,细听却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小心翼翼,仿佛生怕一眨眼,眼前的人又会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