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你连国籍都没改过,顶多算个永居!”
我仗着季瑛不会对我发火,直接恃宠而骄:“要是没有什麽见不得人的交易,那你就明天带我一起去,参加宴会的其他人也会带女伴,你带上我正好。”
“别忘了我曾经在梦巴黎是干什麽的,”我信誓旦旦的说着:“当时那些小老板都喜欢请我跟他们出去应酬,我能喝,可以替他们挡下不少灌酒的……”
我话说到一半,季瑛眉头皱起来,她伸手放在我的唇边:“薛时绾,别说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即使是在漆黑一片的夜里,我也能看见她眼睛里闪烁的亮光。
她皱眉头不是嫌弃我,而是心疼我。
我本来准备好软磨硬泡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重新躺回她身边,声音轻轻的:“好了,我不说了,以後都不说了。”
我们面对面的躺着,一时间都陷入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季瑛在黑暗中挪动了一下身体,伸手搂住我。
“薛时绾,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我们挨得太近,她说话时的气息打在我的鼻尖,痒痒的。
我问:“什麽事?”
“和我结婚。”
空气在一瞬间凝固了,我下意识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麽,宁愿觉得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你不是在说梦话吧?”
我问的小心翼翼,季瑛回答的斩钉截铁。
“我很清醒,这也并不是激情上头的临时起意,”她语气认真,一字一顿地说:“我爱你,想和你成为受到法律保护的合法伴侣,薛时绾,你愿意吗?”
我不敢置信的眨了下眼睛:“这算是求婚?”
季瑛被我逗笑了:“不然呢?”
可她怎麽敢和我结婚?我可是曾经抛弃过她一次的渣女,在这件事上我有前科,她就算是宽容大度不和我计较,也不该像现在这样送我房子,还向我求婚试图建立牢固的法律关系。
我的声音发颤:“领证以後你的收入就要分我一半,万一咱俩离婚,我还可以分走你一半的身价,甚至讹诈你天价的抚养费,类似的法律风险数都数不清……你难道不知道?”
“我知道,”季瑛打断我:“我咨询过律师。”
“然後呢?”
我等着季瑛後面的话,她从床上坐起来,光脚走到书桌旁,拉开抽屉拿了什麽东西,然後又回到我身边。
黑暗中我看不清她取了什麽东西,本以为会看见一份私人律师拟定的婚前协议,现在但凡是有点身价的人都要靠各种手段避免经济损失,但季瑛把手里的东西递到我面前,竟然是一个小小的戒指盒。
打开盒子,是两枚银质的素圈戒指,内圈干干净净的刻着我和季瑛的名字。
季瑛眼神中带着期许,看着我:“律师说你作为我的伴侣可以申请永居绿卡,可以作为家属在我的手术同意书上签字,可以合法继承我的财産,甚至百年以後咱们都化作黄土一捧,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合葬在一起,和这些比起来,银行卡上的数字根本不值一提……薛时绾,你愿意吗?”
我颤抖的伸出手,从戒指盒里取了一枚戒指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出乎意料的,戒指尺寸十分合适,戴在手上就像是从身体里长出来的,银质的戒指不张扬不显眼,但却带着无法忽略的存在感。
就像季瑛一样。
“真合适……”
我刚说了三个字,眼泪就再次不争气的落下来,今天我哭了太多,眼皮都有些刺痛,但该死的眼泪怎麽都止不住。
十几岁念书的时候看小说,有句话印象深刻,说巨大的幸福扑面而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流泪,曾经我不理解,现在完全明白了。
季瑛轻轻抱住我:“戒指戴上就是答应了,从这一刻起,我们就是要共度一生的爱人,不许再反悔。”
那天夜里我红肿着眼睛入睡,第二天早上醒来,在清晨的阳光下,我摘下无名指上的戒指放在手心仔细观察,才发现摘掉戒指的无名指上留下了一圈浅浅的印记。
我和季瑛的名字首字母印在无名指上,我轻轻触碰着轻微的凸起,都说十指连心,这圈印记似乎不仅印在我的无名指上,同时也印在我的心脏上。
我和季瑛的命运交织纠缠,有过同甘共苦的岁月,也经历过煎熬的分离,在这一刻,我第一次真正的对命运低头。
我们这辈子是不可能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