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道多久,齐朗的视线才渐渐从花瓣移到了郁芷的脸上,也不说什么,就是这么看着她。郁芷感觉到了他迟迟不移开的视线,脸上逐渐染上一层薄薄的红色,便微微偏头,注视着手中的向日葵。齐朗见她这样,眼里闪过一丝兴味,不慌不忙地欣赏了一会儿,然后终于伸出了他的贵手,将花接过。郁芷松开花束,身体也终于放松下来,急忙向后退了半步,侧身转向旁边的柳树。“那为什么是向日葵呢?”齐朗微微笑着,回忆起郁芷的手机壳和她的微信头像,饶有兴趣地问。郁芷思索了一下,看了他一眼,见他直直地盯着她,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便又转头看身旁的柳条,清了清嗓子,说:“我是觉得齐先生就像这花一样……”说到这里,郁芷浅浅呼吸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对上他疑惑的眼睛,也直勾勾地看了回去,语气真诚地说:“你就像这花一样,总能给人带来希望和正能量,让周围的人感受到生活的美好。”说到这里,郁芷回忆起两人相识以来的诸多经历,眼神里多了些温情和感激。他明明就是个病人,但他总是给予她很多帮助,安慰她、开解她。郁芷有的时候会猜想齐朗是不是职业病,可是后来她发现,他就是天性善良而已。这样善良又美好的人,偏偏还家庭工作都不顺,不该这样的。向日葵是郁芷最喜欢的花,而她最喜欢的,是它的茎秆,高大挺拔,像勇敢的战士。她手机壳上的向日葵并不只有花朵本身,还有一根有力向上的茎秆。笔直有力的茎秆支撑着热情耀眼的花朵,犹如坚韧和毅力支撑着温暖和明亮,就像齐朗一样,在郁芷看来,没有比他更适配向日葵的人了。生活中处处都是磨难,她希望齐朗能继续像向日葵一样,温暖灿烂、坚毅强大。齐朗微笑着,眉眼温柔,用手指轻轻触碰着向日葵,感受着那柔软而细腻的花瓣。他还是泽无鱼,包厢。这段时间,单君逸回了一趟南城,除了看望亲人和旧友之外,还在和母亲一起准备结婚的事宜。可那天跟郁芷相见的情景仍然在他脑中不断闪现,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如果不与过往来个了断的话,他还是无法坦然地迈入新的人生阶段。于是,他又来到了江城,将郁芷约到了泽无鱼楼上的包厢,正是上次他们谈话的那个。两人坐在沙发上,气氛不再像上次那样凝重,郁芷回忆起之前两人声泪俱下的场景,摇了摇头,她不想再跟单君逸吵起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她看着坐在沙发上还是不敢看她的单君逸,叹了口气,问:“你想得到我的原谅?”瞧瞧这个人成了什么样子?“郁芷,我……”他抬起头看她,欲言又止。她没有义务原谅他。“好,我原谅你了。”郁芷的脸色和语气都很平静,嘴角甚至挂着淡淡的微笑。有什么必要让别人陪着自己痛苦呢?她和他都不应该再为过去所累。“什么?”单君逸几乎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郁芷的眼神比刚才平和了许多,道:“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她实在是已经,精疲力尽。“好。”单君逸也不敢再提。“没别的事了?”单君逸摇摇头。他来找郁芷,就是想了结这件事情,没想到郁芷那么果断地就说出了原谅,他有些不敢相信,但他知道,他和她都将彻底告别过去了。郁芷点头,道:“出去吧,林泽很想见你。”“好。”等郁芷和单君逸从包厢出来的时候,单君逸的神色已经平和了很多。邵林泽小心地观察着他们,纠结着要不要跟他打招呼。单君逸主动走到邵林泽面前,看向他的眼神欣慰,叫了一声:“林泽。”“君逸哥~”邵林泽拉长声音,在单君逸面前委屈得像一只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