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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游园惊梦(第1页)

第七十九章游园惊梦

小巷虽简陋,但柳寒烟纤指微擡,佯作对镜梳妆,眉梢眼角的娇羞情态,竟真如二八少女,“停半晌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云偏——”

又唱了一阵,起初的惊艳过後,繁复的戏词渐渐显得冗长,林晚堂根本听不懂,他盯着不远处的戏子,随口问道:“这唱到哪儿了?杜丽娘还在照镜子?”

江顾文早就痴了,她是个不折不扣的戏迷,只要台上的人一开腔,不管平日有何恩怨,她俨然抛到了九霄云外,比戏子更是入了化境了。

林晚堂的问题明显不合时宜,江顾文不耐烦地把大致内容讲给他听:“思春!做梦!然後就快死了!”

林晚堂得了这言简意赅的点拨,竟似开了窍,不用解释也能连蒙带猜的听懂一些了,字字句句钻在耳里丶落在心里,他慢慢收起敷衍的假笑,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身侧再无人搅扰,江顾文稀奇地一扭头,发觉林晚堂这是入戏了。

林晚堂身处其中,只叹一梦一生,一生一梦。柳寒烟载着杜丽娘的魂,亦歌亦舞,踽踽独行,把满园春色和相思成疾尽数娓娓道来,岁月在她的袍子里成了点缀,一抛水袖一声叹,演的人肝肠寸断,看的人神魂俱失。

林晚堂化身在一个陈旧而浓艳的世界里,他剥开重重迷雾,寻到了秦褚生的身影。

秦褚生穿着初遇时的警服,身姿挺拔而孤绝。林晚堂不由自主地追着那袭黑衣,一路从弄堂走到了上海滩,从码头蹚过了黄浦江,有金戈铁马,有纸醉金迷。

无数面目模糊丶幽魂一样的影子在身边穿梭。林晚堂逆着人潮,跌跌撞撞地追赶,直到周遭的一切都褪去了颜色,最後他的世界里,竟只剩下秦褚生了。

林晚堂木然地坐着,神魂出了窍,荡游在百年的光阴里。沧海桑田瞬息万变,徒留一片麻木的冰冷,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当最後一点喧嚣也归于沉寂,他连秦褚生都留不住了。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一方唱罢,江顾文从戏中抽离,她看到林晚堂凝重的表情,打趣道:“小耗子,你醉了。”

“也许吧。”林晚堂如梦初醒似的眨了眨眼,胸前的伤口明明快愈合了,此刻却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痛得他几乎坐不住,“滚滚,我……”他扶着椅背,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先撤了,不早了。”

江顾文一愣,“你丶你怎麽知道我的小名?”这个乳名是王妈起的,除了爹娘,只有秦褚生私下叫过,後来她长大了,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叫她了。

“你猜。”林晚堂敷衍了事,他转过身,脚步虚浮,踉跄着朝巷口走去。

江顾文想到谢幕的时候,林晚堂满脸的泪痕,仿佛强忍着深深的痛楚,看得她心里一骇。

这绝不能是醉了。江顾文点了一盏风灯从巷子里追出去找林晚堂,她跑到巷口,正瞧见林晚堂在雪中漫步,那背影似有太多种情绪沉沉缭绕,让人不敢惊扰。

江顾文没有再追上去,挑着灯静静地望了一会儿,她想喊住林晚堂,问问他今晚的戏怎麽样,或者是不是和秦褚生闹别扭了,可话到嘴边,她又隐约觉得不必多问了。

雪越下越大,等林晚堂彻底消失在拐角时,江顾文也就回去了。

她没有立时进屋,隔着二楼的窗户朝秦褚生笑着挥挥手,以示平安,然後穿过游廊,去了柳寒烟所住的偏房。

这里是江顾文小时候的乐园,自父亲续弦後修缮一新,她便不曾踏足。

今夜,是第一次。

院中戏台空寂,柳寒烟还未卸妆,正在整理头面,发觉身後有动静,她回头轻唤:“江小姐?”

江顾文无视了那张浓墨重彩的脸,径自走进去,把关门的柳寒烟落在後边,她意味不明地随口一问:“这麽多天了,伤口还疼吗?”

正欲关门的手一僵,随即恢复如常,柳寒烟仍然是那副惯有的腔调,似水柔情中夹杂着恰到好处的茫然:“小姐在说什麽?”

“别装了,”江顾文提着风灯,一步步走近戏台,光晕照亮了她脸上的讥诮,“我爹总说我耳朵刁,谁的戏好,我一听就能听出来,你的唱腔收音偏细,和我生辰宴上那戏子的唱法一模一样……”

寒风卷雪,在二人之间打着旋儿。

江顾文停在台前,目光一凛,盯着柳寒烟无力垂落的右臂,“方才整场《游园》,你甩袖丶拂袖丶抛袖,哪一次敢用右手?难不成这是你们梨园行新定的规矩?还是说你那右手,根本擡不起来?”

台上的人沉默着,油彩下的脸模糊了表情,唯有一双眼睛被勾勒得分外妖冶。

江顾文立在檐下,薄雪已覆了肩头,她齿关微颤,声音却咬得极稳:“钟离君,多日未见,你右手的枪伤,可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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