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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清君侧(第2页)

不等巡捕叫人,钟离君解开了系带,大红的斗篷委顿于地,她无视周遭一切,径直向内走去,却发现秦褚生早已站在檐下的阴影处等她了。

秦褚生目光复杂地注视着钟离君,他一语未发,仅仅侧身让了路。钟离君目不斜视,自觉走向牢房,直到她在铁门前停下,唐小强才如梦初醒,给她扣上了手铐。

没有审讯,没有宣判,秦褚生只是将她暂时关押,并特意让人送去一套干净的衣裳,衣裳下面还压着绷带和伤药。但钟离君看也不看,任由汩汩涌出的鲜血浸透囚服,在身下洇开一团化不开的赤红,她半倚在板床上,闭目等死。

“吃点儿东西吧。”

几次探视无果,最後是秦褚生亲自来送的牢饭,铁窗在他背後割下一束锋利的光。他把饭放在床脚,还有闲心调侃:“九妹这次的手笔真不小,三颗人头,份量挺重,够我忙到年後的。”

回应他的,只有墙角霉苔渗出的污水,“嗒”一声濡湿了地砖,像为谁的残生敲了一记晚钟。

秦褚生碰了壁却也不恼,反倒找了把椅子坐下,“按照辈分,我该尊您一声‘小娘’。”

钟离君紧闭的睫羽颤动了一瞬,她缓缓睁开眼,手指沾着伤口的血,在肮脏的床单上写下“休书”二字。

“看来老爷子托付您的事儿,您已经办妥了。”秦褚生了然,“所以连同那三位,您把自己也当作最後一份‘功劳’,送给巡捕房冲业绩了,是吗?”

钟离君依旧沉默。

“钟离君,你不是哑巴。”秦褚生忽然凑近这个血葫芦般的女人,“顾文告诉我了,她二十岁生辰那天,是你在屏风後唱的《晴雯撕扇》。”

他停顿片刻,视线扫着钟离君绷紧的下颌,“说来,我还得感谢你,若不是你那句‘二爷待我恩不浅,一片真心把人怜’,我和林先生到今天,怕是还隔着一层窗户纸呢。”

床上那血字逐渐干了,秦褚生趁势追问:“七爷丶八爷,你杀他们,我不意外,但蒋梧华背後的龚家早已绝户,他也金盆洗手多年,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如果入了江湖就注定得不到善终,那你想过自己会有什麽下场吗?”秦褚生放缓语速,是一种钝刀割肉的温柔,“林先生跟我说过——‘长于刀剑者,必死于刀剑’,咱们共勉。”

回音之後便是长久的死寂,久到秦褚生以为她真的哑巴了。

“三爷烟气前说……”钟离君咽下喉间的血沫,一字一句都是破碎的,“我为老爷做的事丶杀的人,叫‘清君侧’,历朝历代都会发生……他不怪我。”

“你终于肯开口了。”

“我本就是个戏子,误打误撞闯了江湖,早听腻了你们挂在嘴边的假仁假义……”钟离君气息奄奄,声音却飘了很远,“嗓子是我的,命也是我的。如今命还在,戏却唱完了。”

秦褚生闻言,沉声笑了:“钟九爷,我们原是一路人。”

“不,”钟离君嗤笑,“你是江家名正言顺的二少爷,我算什麽?怎麽敢和你是一路人?”

“若真论名分,您还比我虚长一辈呢。”秦褚生站起身,投下的阴影笼罩住她,“即便老爷子写了休书,您也曾是江家明媒正娶的太太。”

钟离君不得不擡眸看他,都说戏子的眼神最亮,一个回眸就能勾魂摄魄,但她失血过多,只剩两汪死水,“秦二爷听戏吗?有一出戏叫《辕门斩子》,讲的是杨六郎为保江山,连亲儿子都舍得杀……”她艰难地喘了口气,“我砍了那三颗举足轻重的人头,你就不替自己担心吗?”

“担心什麽?”秦褚生反问她,“你替江家铲除了所有的威胁,从今天起,江湖上再无掣肘。大哥往後的路,自然也会一马平川。”

“大哥……?”钟离君忍不住笑了,她的唇齿被血染红,呼吸间尽是腥气,“你居然真认韩禹商做大哥吗?”

“我认不认不重要,重要的是老爷子认他。”秦褚生语气平静,“巡捕房最近总有不听话的死囚,找个替死鬼不是难事儿,但可能得委屈你,暂时远离上海滩了。”

“我做的这一切,无非是在为韩禹商扫清障碍,我自始至终都不是你‘太子’的门客,”钟离君难以置信,“你难道……不恨我?”

“恨你什麽?”秦褚生这次倒是真的被问住了,“恨你太忠心?还是恨你我一样,都承了老爷子的恩?”他摇头,忽而卖了个关子,“你信那个江湖传言吗?外面传得沸沸扬扬,都说江湖九爷是九子夺嫡的倒影,而我正是老爷子内定的‘太子’。”

钟离君问道:“我信与不信,有区别吗?”

“其实没有,”秦褚生神情如常,甚至比平日还多了几分轻松,“因为那个传言,最开始,就是我亲手放出去的。”

“什麽?!”钟离君猛地坐直身子,剧烈的动作牵扯了伤口,她痛得蜷缩起来,却仍死死盯着秦褚生。

她想从那张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虚僞,可是什麽都没有,这个男人就那麽坦荡地回望着她,似乎所有的付出和牺牲都是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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