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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小刀剌腚朕开眼了（第2页）

林晚堂意有所指地拍了拍他，“你卧轨了。”随後一溜小跑，追上秦褚生。

“我卧轨了？”唐小强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後登时跳下站台，冲着司机摇手，“对，我卧轨了！不许开车！”

火车算是顺利拦下来了，秦褚生沿着一等车厢向里走，一双厉目扫视过在座的每一位乘客，还不等林晚堂跟上，他便将手枪狠拍在宋丞景的面前，说：“宋先生，巡捕房查案，跟我走一趟吧。”

眼看枪口正对准着自己的心脏，宋丞景是一动也敢不动，他举起双手，却仍在强自镇定地说：“我要见我的律师。”

秦褚生毫不留情地把他从座位上揪了起来，“那你也得有命见才行。”

“秦褚生！”幸好林晚堂及时赶到，“你确定你没抓错吗？”

奈何秦褚生一意孤行，他用枪抵着宋丞景，浑身散发出难以言喻的寒意和莫测，“确定，你让开。”

林晚堂没有退步，声音略微打着抖，盈盈的目光好似带着哀求：“至少告诉我为什麽吧……”

“他的车票是今天中午的头等车，但衣服却干净得很。”秦褚生不再多言，手枪依旧顶着宋丞景汗湿的後背，“林先生，你这麽聪明，应该不用我再过多解释了吧。”

秦褚生沾大事儿向来说一不二，见林晚堂杵在原地不动，他的声音又冷了几分，“让开。”

林晚堂只僵持了两秒，便乖乖地让了路。

他大约猜到秦褚生是如何判断的了——火车是昨天半夜换的车厢，如果宋丞景在今天中午从奉天赶回上海的，那他所坐的一等车厢离车头最近，最近的天气虽说偏凉，但挨着锅炉肯定会烤得慌，因此宋丞景势必会打开车窗。

林晚堂下车後，又自上而下地打量了唐小强一番。

今天风大，如果开窗，煤灰就会顺着窗缝往里灌，唐小强现下的这副狼狈样便是这样造成的，如果秦褚生中午见到的宋丞景衣着光鲜亮丽，那他绝然不可能是搭乘今日的火车回的上海。

所以……宋丞景的不在场证明，失效了。

“沙恩！”

空旷的巡捕房回荡着一声怒吼，衆巡捕都知道这是他们那位探长又发火了，即使平常再看不上秦褚生，此刻也根本不敢怠慢，沙恩更是恭顺地应声跑来，“到！长官！”

秦褚生吩咐道：“司徒子夏有两个贴身保镖，你把他们的口供核对一下，但凡有不一样的地方直接动刑，明白了？”

“明白！”

目送沙恩直奔审讯室，林晚堂用胳膊轻轻撞了下秦褚生，问道：“那咱俩呢？”

秦褚生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匕首，刀刃在落日馀晖的映衬下银光熠熠，他说：“去会会这个姓宋的。”

林晚堂按住目露凶煞的秦褚生，好言相劝道：“你别冲动，宋丞景毕竟是个华裔富商，工部局多半会出面保他。”说着，林晚堂小心翼翼地拿过秦褚生的匕首，省得他一怒之下再造成什麽不可挽回的局面，“让我先试试能不能审出点儿破绽。”

此言有理，秦褚生用钥匙打开了铁门，说：“你审吧。”他似乎还不放心，便陪着林晚堂一同站在了宋丞景的对面。

林晚堂先礼後兵，他稍稍欠身致意，遗憾地说：“宋先生，节哀。”

旁边的秦褚生只是负手而立，好像并无插手的打算，他虎视眈眈地盯着宋丞景，神色明明是如此具有侵略性，却甘愿以“局外人”的身份自居，把一切的走向全权交由林晚堂掌管。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要见我的律师！”

瞧秦褚生放权，而林晚堂又是一副好欺负的怂样，宋丞景自以为看到了一线希望，态度更加强硬恶劣，要求也是变本加厉，“如果我出了任何差池，工部局不会放过你们的！我申请无罪释放！”

林晚堂显然是被他给震慑住了，正盘算着要不要硬碰硬时，秦褚生便一把抽出匕首，放到炭盆里烧红了利刃。

林晚堂低头看向自己手中已然空了的铁鞘，原本安放其中的匕首转眼间便到了秦褚生的手上，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而後问道：“秦探长……你要做什麽？”

秦褚生反握匕首，用指腹划过刀身，“得先消毒，要不然容易感染。”他的语气稀松平常，仿佛只是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这人一死，可就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