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张式群只是个穷酸书生,全身上下最值钱的怕是只有手里头的一本书。
雀娘知晓他心中抱负,花光了自己手里头的银钱在上京给他置办住处,供他衣食无忧丶好好读书。
再然後。。。。。。
就是外人口中,传出来的那些艳语。
好在雀娘这人性情大方,并不计较,也算是一天一天这麽过过来了。
这些事阮进玉之前不怎麽回家,当然是不知道的。
但是後来,多少其实也猜得出来。
这些事情交代完,温钟底下头,声音更加的轻了一分,“还有,哥哥,我进宫。。。。。。”
她後头的话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阮进玉挑开眼来,张了唇,声音薄凉,“皇帝逼你了?”
“陛下当时找了我,”她撵去思绪,重新放开了嗓音,“算逼麽。。。。。总之一切都是往好的方向走的。”
她家中,一切都是往好的方向走的。
雀娘要熬出头了。
她祖父也要熬出头了。
只是,牺牲了她这点子微不足道的自由而已。
可,所有人都过得更好了不是麽。
阮进玉没气撒,听完後,抿了唇,离开了这里。
温钟看着他的背影,是有很多没明白的,但心知自己此刻不能追上去问个到底。
温钟还怵在原地,看到面前的人连背影都消失不见了她也没回过神来,以至于身後又来了人都没发觉。
“你和他说了什麽?”
温钟恍然回神,未擡头听见声音就知道是谁,扑一下跪下去,低着头的神情倒没太大的胆怯,依旧平轻。
温钟也是个聪明人,能猜到张式群今日进宫必有一番波折。于是独自跑到太生殿门口来。
如此,脑中思索了一番後,觉着方才说的这些话对阮进玉并无不好的地方,就又同皇帝再重复了一遍。
将家中雀娘还有张式群的关系道出来。最後面那俩句有关乎皇帝的,她就没说了。
这件事确实荒唐了。
张式群和雀娘俩人这关系就是不正当的,失节的。
道义上,就是这个样子的。
雀娘名义上还是温家的媳妇,并未是自由之身。如今张式群这位被私通的对象要入宫为官,叫旁人瞧了肯定是戳着脊梁骨来说的。
皇帝当时,并未想那麽多,只觉着,阮进玉这麽重情重义的人,肯定是接受不了这种事情的。
他却是不知道还有内隐。
但对于皇帝来说,他本来就只是为了帝师,帝师的舅母所私通的对象,到这个份上了,碾碾人的气势,也并无不对。
张式群此人不藏着掖着是好,但带着雀娘的名头去皇帝面前讲那话,只能说没脑子。
“除了这个没有了?”皇帝睨下眼来,看着地上跪着的人,语势足,掐着戾不让人说谎。
温钟没擡眼都能感受到这股气,这股若是敢在君王面前说谎就一定死无葬身之地的气。
她心底沉了沉,面上没有任何浮起来的情绪,答:“没有了。”